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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九蝶、寂九煉、鳳靈照三人出了議事堂。
見寂九煉走遠,寂九蝶拉過鳳靈照:「王爺到底讓你做什麼去?」
鳳靈照四下看看,沉聲:「這是秘密。」
寂九蝶瞭然:「你開條件。」
鳳靈照道:「那這個月的內力……」
寂九蝶點頭,「成交。」兩人對此已心照不宣。鳳靈照輕功雖強,內力卻欠缺,寂九蝶掌握攝魂咒,能攝取強大內力供給。
「王爺派我去了寂道書院。他只是讓我代他獻上財物,以濟書院,又尋書院弟子,去藏生閣尋些他的東西。」鳳靈照看寂九蝶的思考表情,又道:「這沒有什麼奇怪。王爺少時曾在寂道書院求學,做過三年書院弟子。說起有趣的,倒是有一樁。」
寂九蝶問:「什麼?」
鳳靈照道:「有動作麻利的弟子,確實在藏生閣找到了王爺留在書院的東西。一筐書卷,我好奇翻看,竟在其中發現一張熟悉的畫像。」
寂九蝶追問:「誰?」
鳳靈照笑道:「若是我沒認錯,那位少年便是而今的大寂第一刺客,夜州白。」
寂九蝶心中一跳。
鳳靈照又道:「難得去書院這等風水寶地,我又四處閒逛,在那春獵的歷代獲勝者石碑上,見到王爺的名字,與夜州白的寫在一起。」
寂九蝶垂眸,喃喃:「難怪,這就說得通了。」
月下,窗欞。
蕭山淵獨坐。他在夜色里接上那被打斷的記憶。
十二年前,春獵。
春山,高草,殺手。還有解救他的夜州白。
那支由他射出的箭,殺向殺手的左臂。
多年後回看,那支箭,也正中他的心口。
只是後來,歲歲年年不相見。不死不滅的離心咒,十年的道合同行,至此的生死相托……知交已是旁人的知交。那把劍,最終還是刺向他。
染血的枯木,烈火燃盡,十二年春已過,誰會記著它的敗落?
寂九蝶和鳳靈照並肩走過長廊,鳳靈照道:「王爺還讓我去了春獵的後山看。我不懂王爺的心思,一座山有什麼好看。後來我發現一座高草遮掩的山門,也許王爺想讓我看的,是它?」
寂九蝶淺笑:「王爺的心思,是最深的深淵。」
鳳靈照道:「是啊。我最終也沒發現什麼,那裡高草茂盛,樹木蔥蔥,實在沒什麼特別的。」
第八章 生路
長劍驚起石板院內的滿地的落紅,在強烈的劍風裡,作滿天飛紅的招搖。
寂九蝶與寂九煉並肩走過長廊,看著院內揮劍的蕭山淵。
寂九蝶讚嘆:「好強大的劍氣。」
寂九煉皺眉:「可惡。」
寂九蝶看了寂九煉一眼,已然知道他在為什麼而發怒,「你也看到了,王爺這般本事,都不是夜州白的對手,你休要冒險。」
寂九煉憤憤:「若是挑斷夜州白手筋腳筋,怎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分明我們局勢大好,當獻夜州白於帝國。如今東決侯也知道了夜州白的下落,我們不僅僅要抓北風宗,還要提防東決侯的勢力!」
寂九蝶看著寂九煉怒氣難擋的模樣,微微蹙眉:「阿煉,我們做殺手的,豈非主人下令,我們執行?你這般多餘的殺心,對你習武也不是好事。」
寂九煉深吸口氣:「阿姐你也看輕我。」
這時候,一片殘紅竄了過來。
「小心!」
寂九蝶忙推開寂九煉,兩人左右躲開,殘紅穿在身後的窗紗上。
寂九蝶和寂九煉忙對著院內的蕭山淵作揖:「王爺恕罪。」
蕭山淵漠然收了長劍,「不該問的事情別問。做好我吩咐的事情。」
說罷,蕭山淵轉身走了。
寂家姐弟又一起答道:「遵命。」
寂九煉方才還寫滿驚慌的眼裡因為蕭山淵的遠去再次翻湧上了怒火:「阿姐,這件事,你必須幫我。」
寂九蝶淡淡:「你又想做什麼?」
寂九煉轉過身,伸手取下了穿透窗紗的那片殘紅,他用手指將殘紅碾碎,「夜州白的身上還有你種的攝魂咒,你一定能找到他。」
寂九蝶看寂九煉余怒重燃的模樣,蹙眉:「你想做什麼?」
寂九煉算計道:「帝國通緝重犯,誰拿,不是一樣的進官加爵?」
寂九蝶默然沉下目光。
北風堂後院。一聲無法壓制的怒火響起:
「可惡!」
喊話的人正是夜盡明。
下屬方才送回江淮各城門已被帝國勢力封鎖,且東決侯的勢力正往北風堂聚集的消息。
夜盡明震怒。
一旁坐著的夜州白和北風錦對視一眼,隨後北風錦道:「宗主,地宮可撐些時日,北風堂也定盡全力保宗門安全。只是,江淮已被封鎖,早日逃出是當務之急。」
夜盡明扶額:「我明白。只是我傷未痊癒,州白又損耗巨大,想從蕭山淵和東決侯的封鎖里逃出不是易事。」
夜州白道:「久困之獸,不免懈怠。當斷則斷,是謀事者準則。宗主,依我之見,須儘快出城。」
夜盡明抬眸,看著夜州白,「州白,你可有什麼好法子?」
夜州白思考片刻,「寂道書院山下,有一條水路。此路不走商船,少有人至。為今之計,這條水路,是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