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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蕭山淵聚了一掌內力,渾厚無比,將掌風聚在了夜州白的胸口。
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內力推進體內,夜州白意識到了什麼,「你……」
蕭山淵看夜州白的表情便知道他要說出什麼話來,他搶先道:「你覺著心有虧欠,但對我不必。我從來不信天命,更不信宿命。」
但……對你,我已經認命了。
蕭山淵的眼底還是一片寒意。
夜州白皺眉,一時不知所措。
夜州白喘息著,蕭山淵的內力在他的體內動盪,試圖沖開春情引的藥力,那是以內力相搏,強行破局,稍有不慎,必遭反噬。而蕭山淵卻是堅決。
夜州白動了動唇,想攔住蕭山淵,卻又不敢動作,只怕衝撞到了蕭山淵的真氣,他深吸口氣,垂眸,自我糾纏良久,開口輕輕道:「別耗費內力了。你……你做這春情引的解藥吧。」
蕭山淵勾唇:「怎麼,堂堂山北宗第一劍客被我感動到決定獻身了?」
夜州白咬唇:「我是……總為你擔心。你的遇淵訣本就兇險非常,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春情引別無解藥,只能如此。你若不願,便放開我,但不必如此,強行為我解毒。」
蕭山淵卻又強行向夜州白的體內輸入了一掌內力,激起了春情引的藥力。蕭山淵的臉色正變得蒼白,那是過度使用內力的反噬。
夜州白嘆口氣。
蕭山淵朝著夜州白湊近了一些,在他的耳邊道:「可是你想的不會是夜盡明的臉吧?」
夜州白閉了閉眼睛,呼吸都急促了一些,下意識解釋道:「我與夜盡明只是同宗。我受山北宗前宗主之託,守護山北宗,輔佐夜盡明。我與東決侯也什麼都未發生。你還是不信我?」
蕭山淵湊近在夜州白的身側,這讓夜州白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感覺到體內的春情引正慢慢被內力消散。
蕭山淵垂眸,眼中浮上一絲喜色。他心道便是夜州白真的和夜盡明亦或是東決侯有什麼,那又如何?迢迢經年如流水,又何嘗真的將他的一腔情愫流散走?
他黯然道:「那我就信了你吧。」
蕭山淵的手從夜州白的身上滑落,緩緩閉上了眼睛。
夜州白抓緊了蕭山淵的手臂,他卻已經昏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夜州白只好扶住蕭山淵。
春情引的藥力已去,夜州白感受著蕭山淵有些微弱的脈搏,憂心的嘆口氣。
第三十六章 一念
洞中火光飄搖,是因為真氣的流轉。已經過了很久,約莫著天色將明,夜州白醒來,他的手還搭在蕭山淵的手腕上,感受著他的脈搏跳動。
夜州白微微蹙眉,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正在蔓延,席捲著這個山洞。那是來自黑心索的威力。
夜州白讓蕭山淵靠著石壁休息,坐在他的身側,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夜州白的心中感覺到有些歉疚,對蕭山淵消耗自己的內力為自己逼出春情引這件事情有些難過。人事流轉,他與蕭山淵之間還是牽扯著這樣一份糾纏。
蕭山淵的呼吸漸漸平穩,那是一個頂級高手的自愈能力。夜州白這才能放了心,起身,往洞外去了。
他循著殺氣盛大的地方走去,來到了阿山的面前。黑心索的邪惡力量已經將他包圍,他整個人顯得十分可怕。
夜州白嘆息一聲。
他聚了一掌內力,再次試圖解開那層魔障,可是結果與第一次一般,黑心索已經完全同化了阿山,他用再大的內力,也不過是徒勞。
這個時候,一個滄桑的聲音在夜州白的身後響起來:「這世上,還不曾有過人,能夠逃離黑心索的力量。」
夜州白收回手,回過頭,見著的一個身穿破布衣衫的男人。他看起來滄桑、落魄,可是臉色卻顯示出一種不相稱的紅潤,他拖著沉重的步子,看起來每走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夜州白看著眼前的人,「你是……黑心法師?」
那人聞言笑笑,「看來我的名字在江湖上也還有人知道。」
夜州白又上下看了看黑心法師,雖然他的身上有一種很強烈的黑暗氣息,但是卻沒有什麼壓迫感。
黑心法師看了看夜州白,道:「不用看了。我的經脈已經廢了,不過是苟延殘喘、想著多活幾日罷了。」
夜州白瞭然,難怪他看起來如此奇怪,想必是用了阿山的氣息做了交換,臉色看起來才煥發一絲不屬於他的生機。
夜州白道:「所以你用了這個少年的內力?」
黑心法師道:「準確來說,是這個少年想要學我的黑心索。這只是作為交換的條件,這世上沒有白來的東西。」
夜州白無法反駁。
這是阿山的抉擇。
黑心法師看了看夜州白,道:「你是個高手。你渾身散發著純正內力的氣息。怎麼樣,你有興趣麼?拿出一點你的東西作為交換。黑心索已經失傳了太久。你很幸運,有看到我的機會。」
夜州白坦言:「不必了。」
黑心法師笑了笑:「唔,你是第二個拒絕我的人。」
夜州白疑惑的看著黑心法師。
黑心法師道:「昨天我見了兩個年輕人。武功更高的那個,拒絕了我。有趣。」
夜州白皺眉:「那另一個?」
黑心法師笑:「我說了,你是第二個拒絕我的人。你們這些年輕人有些意思,要知道江湖上有多少所謂仁人志士也為這門武功秘學絞盡腦汁。很難有對這樣的絕世邪術不感興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