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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沉聲道:「如此說來,夜州白與夜盡明二人,情義匪淺啊。夜盡明重傷未愈,卻想親自來救,有趣。難怪夜州白已負重傷,卻還如此賣命。」
寂九煉再道:「王爺,九煉願帶人馬,為王爺拿下山北宗。」
一旁女子不易覺察的微微蹙眉。閃電將寂九煉信誓旦旦的神情照得通亮。
男子擺了擺手:「你們退下吧。」
「夜州白,我親自審。」
寂九煉疑惑不解,而女子則是立刻道:「屬下告退。」寂九煉也只得應承退下。
男子走進牢房,審視被拴住的人,居高臨下。
「夜州白。」
聞言,那人緩緩睜開眼睛,一瞬間閃電將兩人照亮,滅下的瞬間,他的表情也晦暗一分,他奄奄一息道:「真的是你。」
男子瞳孔微縮。
一聲雷電轟得響徹牢房,一道閃電再次讓兩人目光相接。
「蕭山淵。」
第二章 殺手
江淮風醫館,後院。窗外,院內,大雨瓢潑,雷聲不息。
木桌上一盞孤燈在風裡影影綽綽,身著淺色衣裳的年輕女子觀燈不語。她眉間微鎖,一張清麗的臉龐在燈影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驚艷。
「整整三日了,竟還是沒有找到。」
床榻上哀嘆的人,正是而今的山北宗宗主夜盡明。他的聲音里滿是擔憂,英朗的臉上布滿愁思。
下屬只得勸:「宗主,還請安歇。各門弟兄均已出動。追蹤東決侯部下的弟兄傳回消息,並未見東決侯擒獲夜先生。」
「追蹤蕭山淵那邊的,如何回話?」
「弟兄們只追到三大護法圍剿夜先生,後再不見其蹤跡。」
夜盡明靠在床頭,厲聲道:「繼續找!」
「是。」
坐在一旁木椅上的年輕女子淡淡看著眼前場面,沉默著。她的目光在夜盡明的身上停了一會兒,想到什麼,若有若無的嘆口氣。
下屬退出房間,夜盡明看向年輕女子,年輕女子的目光與他相接一瞬,隨即避開。
夜盡明頗有些心虛,掩面悲愴:「是我錯了。」
年輕女子坦言:「宗主實該阻攔夜先生。上月,夜先生為救你性命,隻身劫法場,已身負重傷。蕭王爺多年來深居王城,此番突然來到江淮,可見是計謀,怕為的就是夜先生的性命。蕭王爺以自己做誘餌,手段並不高明。宗主也該知道。」
「是我不該……」夜盡明嘆息,說不盡的悔恨,「北風堂主,為今之計,只能不惜一切代價,找回州白。」
北風錦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風雨,冷笑了下。「夜先生對山北宗意義重大,不消宗主說,北風堂也必定竭盡全力。宗主若真是愛才惜才之人,斷然不會讓夜先生冒險,也不會在如此夜晚,讓弟兄們涉險。」
夜盡明看著北風錦的身影,一時語塞。
北風錦淡淡:「宗主,夜深了,你傷勢未愈,休再折騰,好好歇息吧。」
夜盡明眸中情緒複雜,忍不住道:「北風堂主,我知自己行事欠妥,你如何怨我,我都認了。」
北風錦動身,沒有回頭,只道:「宗主這話應該留著對夜先生說。」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風雨里。
雨夜裡的房門被推開,兩道黑色身影一起入內,女子為男子擦去臉上雨珠:「休息吧。」
寂九煉悻悻,「阿姐為何不幫我?方才我向王爺請示拿下山北宗宗主,分明時機大好,你為何不語?」
寂九蝶淡淡看寂九煉一眼:「跟了王爺這些年,他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凡事,他自有算計。」
「我實在不懂,而今夜州白在我們手上,夜盡明養傷之地已被我們掌握,王爺在想什麼?」寂九煉不解,「帝國懸賞夜州白,王爺此時獻上夜州白,豈不大功一件?」
寂九蝶垂眸,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隨即又道:「若是能被我們揣測明白,他也就不是蕭山淵了。」
寂九煉仍不喜,寂九蝶無奈:「阿煉,做殺手的,盼著出頭,並不是好事。殺手在黑暗裡,才看得更清楚。」
第三章 知交
暴雨未有將歇跡象,轟雷仍舊滾滾入夜。
明滅的密牢里,高低對峙的男子,在閃電里錯落,以目光相搏,無端昭示著殘忍。
「我本以為,你會多說幾句。」蕭山淵低頭,眼神高傲冷血。
「你之謀事,天下盡知,未見其人,已曉其行。我沒什麼話說。」夜州白的聲音脆弱,卻又堅定。他是如此,身處如何絕境,都安然如平素。
「可你方才見我,眼中分明有,失望。」說出「失望」二字時,蕭山淵的聲音沉了沉,只是被雷聲遮掩。
夜州白淡然:「人之常情。昔年你我還是同窗,不敢想這十年來為寂業驅使、殘害江湖各門的人竟是舊交,正常不過。」
「可你刺殺我時,卻未念舊情啊。」蕭山淵冷笑。
夜州白坦言:「人各有道。」
蕭山淵的神色更多了一分冷血:「好一個,人各有道。告訴你一個值得欣慰的消息,我的殺手夜探了,風醫館。」
夜州白聞言,眼皮一跳,呼吸也滯了一瞬。
蕭山淵感受到夜州白的變化,冷笑:「聽聞夜盡明遣全部人馬,也要找到你。如此大義,難怪你為之捨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隻身闖法場,殺百敵。昔年未見你有如此狠戾之時,我也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