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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可是,夜盡明怎麼會允許南河宗做這樣的事情?
這其中只怕是有誤會。
但蕭山淵說的也不錯。而今天下亂,群雄起,正如那日在山北宗意欲將夜盡明取而代之的五大門派一般,各人為各人之利益。
夜州白道:「其中必有誤會。」
蕭山淵不禁露出了一抹淒涼的笑。
是,在夜州白的心裡,夜盡明若是做了惡事,那便是必有誤會,他若是做了什麼,便是十惡不赦。
既然夜州白的心裡是這樣想的,那麼他也沒什麼好解釋。
蕭山淵冷漠道:「好、好好。」
夜州白看著蕭山淵頗有些淒涼的臉色,抿了抿唇,想說什麼。
蕭山淵卻又道:「在你心裡,夜盡明是好人,我是惡人。那我不能辜負了你的心意,該好好做這個惡人了。」
夜州白無奈,抓住蕭山淵的手臂,「我知你復仇不易,我只是不想你走火入魔,積恨太多,終害人害己。帝國覆滅已可見端倪,仇恨終將得報。你別做那兇險之事。」
蕭山淵對上夜州白擔憂的目光,心中的怒氣稍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仍然未消解。他反握住了夜州白的手腕,「你若真有這麼擔心我,就該把我鎖在你的身邊,好好看著我。」
夜州白微微蹙眉,試圖掙脫了一下,卻沒有掙扎得開,只得嘆息一聲,道,「你又怎麼會聽我的?」
蕭山淵淡然。
這話倒是真的。
正如夜州白不會聽他的一樣。他們兩人就是如此,哪怕對彼此牽腸掛肚,卻也無法干涉對方那條路。
蕭山淵道:「你總棄我而去,我又怎麼敢放任自己聽信你的?那我豈不是輸的一敗塗地?」
夜州白看著蕭山淵的眼睛,知道他是氣自己在東璃國先行離開的事情。對此他無法給蕭山淵什麼安慰:「我有我的打算。」
蕭山淵的語氣涼薄:「是,你的打算就是和東決侯在一起。」
夜州白嘆口氣,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蕭山淵繼續道:「你分明知道我在想什麼,既然你心中放不下夜盡明,又與東決侯在一起,又何必來招惹我?你讓我以為你為我牽腸掛肚,你讓我以為你時時刻刻想的都是我。分明從來都是你先招惹我,你想讓蕭東合幫我一把,離開東璃前又讓合王府的做戲再無破綻,你一邊做這些讓我忘不了你的事情,一邊又做那些讓我恨你的事情。夜州白,我若是當真走火入魔,那也完全是因為你。」
夜州白愣了一下,默默看著蕭山淵的眼睛,接不上什麼話。
他擔心蕭山淵,卻也無法和他同道。
天下之亂未歇,宗門之事未定,他又怎麼能置身事外,毫無在意?
夜州白輕輕道:「在寂道書院時我就曾對你說,只要我在你的身邊,我就會保護你。」
夜州白以為自己的這句話已經夠剖白心事,蕭山淵卻發出一聲冷笑,眼神更晦暗了幾分:「如此說來,你對我只有那份同窗之情了?」
夜州白抿唇。
蕭山淵又道:「可是你知道我再也做不了你的同窗了。我更想與你……同床共枕。」
夜州白:「……」
微張的嘴唇再次被堵住。
蕭山淵一點一點打開夜州白握得緊緊的拳頭,和他十指相扣。
另一隻手扶著夜州白的後頸,以防他躲開自己的親吻。
夜州白被蕭山淵攔在他和院牆之間,沒有一點躲避的餘地,只能仰著頭,被蕭山淵深吻。
「唔……」
夜州白髮出一點顫音。
蕭山淵每次深吻,都猶如洪水猛獸一般襲來,不給他一點點反抗的空隙,夜州白只能接受那唇齒相抵,極盡的纏綿。
蕭山淵親得愈發動情,緊緊貼著夜州白的身體將他壓在院牆之上,側過頭只給了他一點呼吸的時機,隨後變換角度再次親上去,大開大合的引著夜州白進入那纏綿入骨的境地。
夜州白的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落在一側顯得有些無措的手終於緩緩抬起來,攀上了蕭山淵的脊背,隨著那纏綿,忍不住抓著蕭山淵的髮絲。
蕭山淵感覺到了夜州白的生澀的回吻,一聲笑意悶在胸中,遂放開了夜州白的手,去攬過他的腰身,讓兩人的距離再拉近了一些,嚴絲合縫的。
夜州白也抬起手摟過蕭山淵的脖頸,終於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在這親吻里淪陷。
夜色瀰漫過院牆,星月點點幽光。
院牆之下,一對纏綿的身影緊緊相扣,映出一雙合而為一的影子。
而在那浩蕩夜色的無人知曉處,一個深藍色身影走過,停住,震驚的看著不遠處的隱蔽之處,那對身影的糾纏。
映著夜色的眼眸中瞬間燒起了狂烈的怒火。
第八十四章 生變
劍城之外,駐紮著的山北宗營地,夜盡明匆匆歸來,眼中仍寫滿怒火。
他握著拳頭,握得緊緊的,滿腔怒氣幾乎就快要把他吞沒。
鬱悶在他的心裡蔓延,一時無法發泄,方才在院牆之下見著的那纏綿的一幕,幾乎將他的呼吸堵住,令他感覺到口乾舌燥,無法安定。
而走入那議事的大帳,夜盡明便將議事台上放著的東西打落,杯盞摔碎的聲音交錯,驚的左右護法忙上前,卻也怕讓夜盡明更為惱火,左護法只得用顫抖的聲音問:「宗主,何事如此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