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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淵看著夜州白十分關切又無奈的模樣,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嘍囉,也值得你如此?有趣。夜州白,你總是這樣把自己看成是救世主,把你那泛濫的同情心平等的施捨給每個人。你不累麼?」
夜州白看了看蕭山淵那副無情的模樣,只道:「他練的是什麼邪術?」
蕭山淵道:「黑心索。」
夜州白蹙眉:「黑心索失傳已久。據記載,江湖上上一位修煉這種邪術的人——黑心法師,已經在二十多年前的剿魔中被剿滅。怎麼會……」
蕭山淵道:「當年我學得遇淵訣時,江湖傳言裡那可是失傳了百年的劍訣。」
夜州白瞭然:「仇恨,確實能吞沒一個人。」
蕭山淵冷笑:「若是明知道仇恨滔天,自己卻不能做什麼,那也會瘋的。你這樣總是以救世主自居、妄圖讓所有人放下屠刀的人,當然不會明白。」
夜州白看著蕭山淵的眼睛,他的眸中燃燒起恨意,不過在對上他的目光那一刻,蕭山淵便收起了那樣可怕的目光。
夜州白深吸口氣,「你也見過黑心法師了?」
蕭山淵道:「見了一面,他見我根骨奇佳,打算將黑心索傳給我。」
夜州白蹙眉,堅決道:「黑心索是天下間最為可怕的邪術,修煉必會入魔。哪怕是至純至善之人,也很難控制自己的心。你決不能修煉,是為了師父傳下來的遇淵訣著想,你也決不能修煉。別的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師父教你武功,對你來說是有再造之恩,你決不能背叛他。」
蕭山淵看著夜州白的模樣,他的臉上分明寫著很強烈的關心,那種感覺令蕭山淵覺著自己似乎被夜州白看重。而這種略帶溫情的感覺在蕭山淵的心裡也僅僅存在了一會兒罷了,一想到這種關心並非為他一個人準備的,蕭山淵便覺著,那也沒什麼意思了。
蕭山淵卻還是用柔和了一些的語氣道:「我不需要什麼邪術,也一樣可以完成我想做的事情。」
聽了這話,夜州白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阿山,「修煉了黑心索,便沒有什麼法子能化解了。」
蕭山淵淡淡:「開弓沒有回頭箭。心已入魔,如何化解?便是他殺了東決侯,自己也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了。」
夜州白默默收緊了拳頭。他感覺到一陣眩暈的感覺,雖然並不強烈,但是卻有一股奇異的感覺盤旋在他的心口。
夜州白後退了一步,看了看蕭山淵,而後他轉過身去,想要離開這處洞穴。
蕭山淵意識到夜州白變化,他皺了皺眉,上前追了過去。
夜州白忽而又感覺到一陣燥熱,一種奇怪的感覺從頭到腳的蔓延,這讓他無法自我控制。他意識到這是什麼。因為少年時他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刻。
蕭山淵注意到夜州白的臉上閃過有些慌亂的神色,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很燙的觸感令他也驚訝了一瞬:「你……」蕭山淵看到夜州白難受的咬了咬唇,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因為少年時他也見過這樣的夜州白。
夜州白條件反射似的甩開了蕭山淵的手,自顧自的往洞外走,好像要找個什麼地方躲起來才好。
蕭山淵則是強硬的又拉過他的手臂,把他拽進自己的懷裡。
因為這樣親密的動作,夜州白更難受了。
蕭山淵故作冷漠道,「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想管你,可是這附近可有那麼多殺手,你確定要這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著夜州白情難自已的模樣,他又皺了皺眉,「那就隨你去吧。」
夜州白在深呼吸,在拼命緩解自己的難受。在蕭山淵的懷裡,他顯得有點可憐。
蕭山淵咽了咽口水,摟緊了懷裡的夜州白,用低沉的聲音道:「你需要我麼?」
第三十三章 春情
夜州白掙扎了兩下,可是這動作在蕭山淵看來和主動求歡也沒什麼差別。蕭山淵將夜州白帶進了另一處洞中,點了一盞石火,把夜州白扶好靠在石壁上。
夜州白推開蕭山淵,努力打坐,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清修。可是他的臉色分明愈發緋紅、眼神愈發迷離。
蕭山淵坐在一旁,看著夜州白痛苦不已的模樣,他忍不住收緊了拳頭,深深看著夜州白的臉。
夜州白是個自制力極強的人,也能用強大的內力將很多痛苦都壓制下去,可是這一次,不知為何,越是用內力鎮壓體內的惑亂氣息,他越是難以忍受那股翻騰的熱望。
蕭山淵也感覺到夜州白的痛苦,他往前湊了湊,近到可以讓夜州白感受到自己的氣息。他難得的輕聲道:「太痛苦的話,就別忍了吧。在暗香堂那晚,你與東決侯,不是也能同床共枕?」
夜州白動了動唇,可是除了發出一聲難耐的低吟之外,再說不出什麼別的話。
蕭山淵不忍心再說什麼讓夜州白動氣,他再次往前湊,湊到和夜州白呼吸相接的距離。
寒江孤舟上的一吻令他惦念了好久。如今這雙薄唇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只要再往前一點,就能夠品嘗到那他渴望太久了的滋味。或許是一些日子,又或許是多少年。
可是趁人之危不是他的手筆。在面對夜州白時,他覺著自己總是太過分的、沒必要的要什麼面子。
而且他看夜州白的難受模樣,大概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主動湊上來。自己又何必做那個讓夜州白覺著不堪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