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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盡明怒目圓睜,一腔怒火在胸中蔓延著,他惡狠狠道:「讓南雲煙來!」
左右護法互相看了一眼,只得先去請南雲煙來。
夜盡明仍握著拳頭,似乎非要做些什麼,才能夠止了他的心中怒火。
不一會兒,南雲煙便入了大帳來,看見那大帳地上滿是夜盡明推洛的狼藉,心中微微一驚。不過他素來看夜盡明已是十分不順眼,此時被夜盡明找來,也是一身氣焰。
夜盡明轉過頭,看向南雲煙:「你……你去傷了長風劍?」
南雲煙一滯,沒有想到夜盡明竟然這麼快的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想了想,他確實那麼做了。他一時無言以對。
夜盡明道:「你可知劍城劍道高手一眾,過此城不易,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來劍城之前我就曾與你們說過了這些話,你竟然還敢夜襲長風劍,甚至傷了他的弟子?」
南雲煙深吸口氣,心中想著應該如何向夜盡明辯白。這樁事,畢竟還是犯了山北宗的大忌。「我……」
夜盡明發怒:「南河宗,違逆山北行事,如今讓劍城前輩記恨山北,此事會更加難做,你南河宗一派該當何罪?」
南雲煙對上了夜盡明的眼睛,只見他的眼中怒火更盛,仿佛如果那火如有實質,會做燎原之勢,兇狠的燒起來。
夜盡明目光凶如猛獸,「你作何解釋!」
南雲煙道:「劍城總是要過,夜襲他長風劍又如何?難道山北宗還怕一個長風劍?」
夜盡明怒道:「山北宗若是如此,與那些害人性命者又有何不同?」
南雲煙不禁發出一聲冷笑:「既已謀事,從來都是成王敗寇。難道山北宗又是什麼清白如雪的宗門麼?在此之前,夜信統領山北的時候,又是如何坐到這個位置的?你難道不明白麼?這些年來,山北宗的美名傳得愈發響亮,也不過是你們擁有願意為你們盡忠的山北第一劍客夜州白罷了!」
聽到夜州白的名字,夜盡明的怒氣更盛了。
南雲煙卻接著道:「既然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自是不必再扮演什麼好人,如此正式對劍城開戰也好,畢竟山北早晚也是要蕩平這座荒城的!」
夜盡明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尤其當他聽到夜州白的名字,尤其當他再一次聽聞山北宗會有今日的美名是夜州白的功勞之時。
真的是如此麼?
可是夜州白,他卻和無惡不作的蕭山淵混在一起!
夜州白就當真是那樣好的人麼!
山北宗說到底是他夜盡明的山北宗,而不是夜州白的山北宗!
夜州白只是輔佐他罷了!
夜盡明的怒火越燒越盛。
南雲煙感覺到夜盡明的發怒,這卻令他對夜盡明更為不屑。
在他看來,夜盡明能夠坐到山北宗宗主這個位置上,也不過是因為他是夜信之子。除去這一層身份,他的資質根本配不上這個位置。
「夜宗主,」南雲煙上前了一步,語氣裡帶了一點嘲諷,「山北宗與 劍城早晚都是會兵戎相見,夜宗主你又何必惺惺作態!既然要將帝國取而代之,見血是必須的。你又何必效仿夜州白做什麼好人!他倒是做了個好人,下場也不一樣是淒悽慘慘。我實在是為了夜宗主你打算!」
夜盡明的臉色卻是愈發難看。
南雲煙對他的挑釁已經令他十分不悅。
加之那胸中的怒火燃燒,夜盡明的拳頭已握得越來越緊,殺意在他的手邊蔓延著。
而南雲煙則是全然沒有注意到,他仍在說:「成大事者,勢必要狠。夜宗主,這一點,應該不需要我來教你!既然你做了這山北宗的宗主,那便拿出一點宗主的樣子!不要讓弟兄們看不起你!只會把你當成夜信的孩子,夜州白輔佐的傀儡!」
夜盡明抬眸,殺氣瞬間滿了他手中的劍。
在南雲煙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劍已經出鞘,殺至他的右手邊,轉眼便斷了他右手的經脈。
「啊——」
這突發的變故,是南雲煙絕意識不到的。
在他的心裡,夜盡明只是山北宗的吉祥物罷了。
他沒有想到,夜盡明會拿他開刀。
不過這也好……
南雲煙已看不起夜盡明太久。
那就殺吧!
夜盡明冷漠道:「你敢再說一次。」
南雲煙捂住自己的右手,努力拔劍而出,「你……」
夜盡明的目光更冷了幾分。
他沒有讓南雲煙說出他想說的話。
在南雲煙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他的劍光已過,殺過南雲煙英俊的一張臉,鮮血瞬間流出,而後這把劍,又直向他的心臟,半分猶豫都沒有,就那樣直直的刺入。
南雲煙甚至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人便已隨著那劍鋒去。
「啊——」
一聲絕叫還未完成,人便已倒在大帳。
他甚至在死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被夜盡明殺死的。
而後,這一生便了結。
夜盡明執劍,看著那劍鋒上的鮮血,他的劍來自山北劍閣,名為無雙,是山北宗第一人才能擁有的神劍。
夜盡明的眼中仿佛也染上了鮮血,他忽然覺著,他的這把劍,應該叫——
「殺劍」。
夜盡明沒有看向死去的南雲煙,而是收起了劍,淡漠道:「能為山北宗做些什麼,你的死還有些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