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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交往下來,白音沒有別的感覺,就是總感覺自己身上的骨頭要斷了。
五條悟是習慣了打架的人,下手總是沒輕沒重,但凡伸手抱他一下,白音就能聽見自己全身的骨頭在咔咔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
白音忍無可忍,問道:「你抱我的時候,就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力氣?」
五條悟掛在他身上,眨著無辜的眼睛:「我也想收斂一點的,但我真的忍不住嘛,每次看見你我就想衝過來抱你,怎麼辦~」
確實,每次看見五條悟興高采烈的朝他撲過來,白音就不忍心拒絕。
白音就這麼縱容著對方,終於在這天清晨,悲劇發生。
這天清晨的時候,白音想起床去洗漱,他習慣性的推開五條悟橫在他身上的胳膊,然後用腳踩在床沿處,站在床上換衣服。
然而,此時睡夢中的五條悟卻翻了個身,毫無知覺的將一隻手揮出去,一拳砸在他腳上。
再然後,白音聽到自己腳上某根骨頭髮出「咔」的一聲。
一聲慘叫之後,白音被送去了醫院,醫生診斷的結果是腳骨骨折。
「骨折?」
「嗯。」醫生觀察著X光片,「不是特別嚴重,但起碼要休養一至兩個月吧。」
五條悟挺牛逼啊。
白音執行過很多間諜刺殺任務,他向來以可靠迅速著稱,他從未在任務中負過傷,也從未掛過彩。
但如今,五條悟只是輕輕的砸了他一拳,就導致了他腳骨骨折。
護士在給他包紮的時候,多嘴問了句:「您是怎麼受的傷,運動過度嗎?」
「不是,我男朋友往我腳上砸了一拳。」
「……用拳頭砸的嗎?」
「嗯,慶幸吧,平時他能一拳把別人腦袋打掉,現在他砸中了我的腳,我沒殘廢就已經很不錯了。」
護士露出驚懼的表情。
包紮好之後,五條悟湊過來,小心翼翼地用手捏著他的腳,表情很是愧疚:「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小狐狸的爪子瘸了,都是因為他。
白音也想錘他一拳,但見他無精打采的模樣又不忍心,只能伸手摸摸對方的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倒也不能全怪五條悟,他因為常年穿增高鞋墊,腳上本身就有舊傷。
幾分鐘之後,五條悟下樓去給他買水,白音獨自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病房裡,正想打一局遊戲。
但此時,黃昏匆匆趕了過來,對著他劈頭就是一句訓斥:「好好的,怎麼受傷了?」
白音見他來了,有些慌,嘗試站起來迎接對方,但對方按住他的肩膀,命令他坐好。
白音納悶:「我受傷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弗蘭克告訴我的,如果他不說,你打算一直瞞著我?」
因為沒法去工作,所以他打電話跟弗蘭克請了假,他特意叮囑弗蘭克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黃昏,結果——
黃昏:「所以,是你男朋友把你打傷的?他對你實施家暴了嗎?」
白音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意外——」
黃昏完全不想聽他解釋,而是板著臉命令道:「你的東西在哪兒?我幫你收拾一下,這一個月你就住在我家,我會照顧你。」
「為什麼?」
黃昏表情嚴肅,「因為你男朋友是個危險分子,這次傷了你的腳,下次還不知道會對你做什麼。」
「……」
「聽我的話,跟我回家。」
白音正想要阻止,此時五條悟買東西回來,見到黃昏之後,臉上掛了假惺惺的微笑。
「哎呀,黃昏先生,您是來看白音的嗎?」
黃昏拿下帽子,冷冰冰的反問道:「否則呢,難道是來看你的?」
就這樣,二人站在狹小的病房裡互相對視著,劍拔弩張,白音蜷縮在一旁看著,有些害怕。
許久後,黃昏開口道:「我打算把白音帶走,他這一個月會住在我家。」
五條悟表情平靜,但身上的殺氣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來:「想都別想,他不會跟你走。」
「我不帶走他,難道要讓你繼續虐待他?」
五條悟詫異:「我哪有虐待白音?」
「白音也是你能叫的嗎?你給我尊重他一點,叫他白音先生。」
五條悟繼續微笑:「不好意思,我平時都叫他老婆的。」
「……」
「當然啦,在床上的時候,我一般叫他小狐狸精。」
「……」
「而且啊——」
五條悟還想繼續說下去,白音卻悄悄掐了他胳膊一把,強迫他閉了嘴。
五條悟生來有這種本事——他可以每句話都戳中黃昏的雷點,並且在黃昏的雷點上反覆橫跳。
白音害怕他們兩個吵起來,於是對著黃昏一陣撒嬌哀求,終於稍稍緩解了一下對方的怒氣。
黃昏畢竟是個紳士,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五條悟爭吵,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我可以接受你的惡劣性格,但你讓白音受了傷,這超出我的底線了。」
白音無言以對,不敢頂嘴,也不敢反駁。
「還有,你們最好重新考慮你們之間的關係,我覺得,你們兩個並不合適。」
這話蘊含的意味很明顯:「你們兩個最好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