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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碰觸,帶著香氣的吻零碎的落下來,他的某部分意識僵化住了,於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 任由對方白布。
窗外的月色映射進來, 在對方身上籠了一圈青色光暈,迷離了對方的眼神, 將對方眼睛裡的慾念切割的支離破碎, 刺痛了他的心臟。
對方想要剝開他的外殼, 入侵他的意識, 摧毀他神志, 毀滅他。
*
五條悟想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白音每天睡在他身邊, 他卻只能默默看著,偷偷呼吸著對方身上的氣味, 撫弄著對方的頭髮, 然後強行壓抑住心底的胡思亂想。
他不想一直這樣下去,他需要更多,他需要占據對方全部。
就像現在。
雙方的嘴唇碰觸了很久後,他剛想要進入主題, 但此時,他感覺到白音身子發顫。
再然後,有一滴滾燙的水珠落在他手背上。
他立即停下動作,用一隻手捧住對方的臉:「怎麼了?」
白音抓住他的胳膊, 眼眶裡浸了淚,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疼……」
五條悟察覺到了對方的抗拒, 回過神來, 發現對方額上已經滲出密密的汗珠。
。方才他沒控制住力道,對方的手腕、肩膀和頸間都已經泛起了點點紅色,被他手掌握過的地方出現了淤青痕跡。
好像有點過火了。
他立即停下動作,伸手抱住對方,那一瞬間,他覺得胳膊上泛起一陣濕潤,懷裡的人已經發出啜泣聲。
白音伏在他肩上,抽了下鼻子,試圖將眼眶裡的眼淚收回去,但還是掉出來幾滴,打濕了他的襯衫。
五條悟攬住他,心疼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疼就不繼續了。」
白音小聲罵了他一句:「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我沒有。」
「殺了你。」
「嗯,好。」
「混蛋你離我遠點。」
五條悟無奈:「那你倒是別抱著我不放啊。」
「……」
白音斷斷續續的、囁嚅著罵了他很久,他無計可施,只能耐心的哄著對方。
哄了很久,一直到懷裡的人終於安靜下來,睡著了,他才稍稍放了心。
嘖,到底還是沒能完全吃掉小狐狸。
*
第二天早晨,白音醒過來,習慣性地伸手一摸,發現身邊的床鋪是空的。
不對,等一下——
白音不可避免的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氣惱的在床上翻了個身,覺得無比尷尬,於是又用手捂住臉。
媽的,為什麼會這樣,好丟人。
身為男人被壓在下面就夠丟人了,掉眼淚就更丟人了好嗎。
離譜,他這輩子就只哭過兩次,居然都被五條悟碰見了。
此時,外面飄來了早飯的味道,白音剛剛穩定住的心神又開始蕩漾,於是連忙用毯子蒙住頭。
他將臉貼在床上,聽見了五條悟在廚房裡走來走去的聲音,以及碗碟碰撞的聲音。
五條悟的腳步聲不緊不慢,似乎悠閒又平靜,但白音此刻的心跳聲砰砰巨響,心臟幾乎停擺。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五條悟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來到臥室外面,並且敲了敲門。
「白音先生?」
以前五條悟從來不敲門,昨晚那件事之後,好像突然變得禮貌了起來。
白音立即閉上眼睛,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假裝自己還在睡覺。
五條悟打開門,以為白音還沒醒,於是又輕輕將門關上。
*
幾分鐘後,白音穿好衣服,悄悄打開臥室的窗戶,翻窗逃走。
這是一樓,他沒洗漱,也沒吃早飯,而是輕鬆跳到外面的草坪上,落荒而逃。
不好意思,但他實在沒辦法面對五條悟。
天剛蒙蒙亮,白音用備用鑰匙打開了咖啡館的門,往牆角的椅子上一坐,抱住頭,開始自閉。
他為什麼要逃跑,這豈不是更顯得心虛了嗎?
昨晚那件事,五條悟會不會生氣?
明明氣氛已經烘托的足夠,箭在弦上,一切即將水到渠成,最後卻被他毀了。
但是……真的很疼,幾乎要把他撕裂的鈍痛感,他那時根本無法思考,只能下意識地抗拒。
怎麼辦?
他正愁雲慘澹時,一隻溫暖的手按在他的後背上,同時熟悉的嗓音響起:「這麼早就來上班?」
白音抬起眼,強顏歡笑著打了個招呼:「安室先生,早。」
安室透見他衣衫凌亂,神情萎靡,以為他生病了,於是摸了摸他的額頭。
然後,他突然看見了白音手上的戒指,愣了一下。
「你戴戒指了?」
白音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這是我男朋友送的戒指。」
安室透聽了這話,沒什麼表情,但按在他後背的那隻手明顯鈍了一下。
「你交男朋友了?」
「嗯,不久前才有的。」
安室透沒再問下去,而是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那表情似乎是驚奇,又似乎是想要嘆息。
白音實在不懂,對方這幅表情是什麼意思?
白音永遠讀不懂安室透的表情,每次安室透站在他面前,像這樣盯著他,他總會隱約覺得對方是在隱忍著某種情緒。
是什麼情緒呢?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安室透又開口道:「能讓我看看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