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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我什麼?」
五條悟:「你雖然不是真的跟我表白,但好歹是當著大家的面給我送了巧克力,你讓我在同學們面前很有面子,算是保全了我的顏面。」
果然是小屁孩,偏要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
五條悟:「總之,這次你給我解了圍,下次我會幫你解圍的。」
白音捂住被捏紅的鼻子,冷淡的表示:「不需要,我從來不需要別人給我解圍。」
「是嗎?」五條悟笑了,「那咱們走著瞧。」
*
離開高專後,白音想要給那位學弟道個歉,但對方已經沒了蹤影。
大概,躲到什麼地方去哭了。
那他手上這盒巧克力該怎麼辦?
他真的受夠了,情人節,表白,巧克力,他命中注定跟這些事無緣,沾上就要倒霉的。
早說過了,他一遇到戀愛就情商智商雙雙歸零。
他只能將巧克力放進包里,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思考著自己接下來該去哪兒。
不能回咖啡館,不能去公園,也不能逛商場,因為這些地方都是戀愛酸臭味最濃郁的重災區。
這種日子裡,唯一沒有情侶出沒的地方就是殯儀館和墓地了。
難道要去逛墓地嗎?
他正發愁,此時手機響起,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是他哥哥發來的。
「今晚有空的話,到我家裡來一起用晚餐吧。」
他差點忘了,在情人節這天黃昏也是獨身一人的。
他跟黃昏都是間諜出身,但白音擅長應對男人,黃昏擅長應對女人。
既然他們兩個都對婚姻和戀愛毫無興趣,那他們就可以喝著紅酒度過一個單身之夜。
*
當天下午,白音開車來到黃昏新購入的豪宅,從后座上拿了紅酒,沿著幽僻安靜的階梯走上去。
來到門前時,他正從包里拿鑰匙,此時身後響起噼里啪踏的腳步聲,一個粉色頭髮的小女孩突然衝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
「父親!」
白音低頭看著毛茸茸的粉色小女孩,納悶:「你叫誰?」
白音的背影跟黃昏很像,頭髮顏色也一模一樣,阿尼亞以為是黃昏工作回來,想也沒想就抱了上來。
直到白音推開她,她才意識到自己抱錯了人。
「不是父親呢……」阿尼亞打量著白音的臉,有些失望,「你比父親要矮好多……」
哪來的小孩?
還沒等白音將鑰匙插進鎖孔,此時宅子的門突然被打開,出現一張黑髮美人的臉。
白音與那女孩目光對視,雙雙愣住。
黃昏家裡為什麼有女人?
白音站在那兒發呆,反倒是約爾率先反應過來,慌亂的站直身子,朝白音鞠躬。
「初次見面,我是……我是,我是勞埃德先生的妻子,請多指教!」
白音瞳孔放大。
妻子?
然後,腳邊的粉發小女孩揪了揪他的衣服,略微自豪的表示:「母親是父親的妻子,而阿尼亞是父親的孩子哦。」
孩子?
一個月不見,黃昏他結婚了,還有了孩子?
白音一時無法接受這巨大的刺激,手一松,紅酒瓶砸在台階上碎片飛濺,嚇壞了約爾和阿尼亞。
*
這之後,白音獨自坐在樓下的花壇里,陷入自閉。
他本以為回家之後能喘口氣,以為能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單身之夜,沒想到一腳踏進了噩夢裡。
為什麼,他哥哥不是很抗拒婚姻和家庭的嗎?
白音舒展身子倚在長椅上,抬頭望著天空,西邊的落日血紅一片,如同他的心情在滴血。
現實世界的白音父母雙全,但他從小就沒享受過什麼家庭溫暖,他也討厭各種節日。
對別人來說,節日是家庭團聚的場所,對他來說,節日只是父母爭吵的戰場。
鄰居曾以「會嚇到孩子」為由勸他父母不要吵架,他父母卻冷漠的拋出一句:「不用擔心白音,他已經習慣我們每天吵架了。」
不,他不習慣,只是麻木了而已。
在這種環境裡長大的他,害怕戀愛,害怕承諾,對他而言,「家庭」這兩個字只代表充滿硝煙味的爭吵。
白音默默地想著這些,突然感覺有人在扯他的袖子。
他低下頭,看見阿尼亞站在他面前,手裡捧著一個皮球,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阿尼亞想玩皮球。」
白音很害怕小孩,下意識的往旁邊靠了靠,用手扶住額頭:「別靠近我,我會吃小孩的。」
阿尼亞一愣,但很快平靜下來,似乎是讀懂了他在撒謊。
於是她又揪住白音的袖子,奶聲奶氣但語氣堅定的說道:「阿尼亞想玩皮球。」
「……那你就玩啊。」
「可是皮球需要兩個人一起玩,跟阿尼亞一起玩。」
白音默默地抓過背包,掏出自己的信用卡遞過去,「給,拿著錢去雇一個人陪你打球吧,我對皮球過敏。」
黏人的、天真的、總是主動向別人示好的小孩子。
就像咖啡館那隻貓一樣,總是主動跑過來蹭他,主動撲到他懷裡跟他玩遊戲,趕也趕不走。
不過,小孩子沒什麼錯,他不能嫌棄無辜的小孩。
黃昏是這個世界唯一跟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如果黃昏想要組建家庭,他應該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