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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見五條悟沒來,想詢問一下五條悟的行蹤,但害怕夏油傑起疑心,又忍住了。
算了,沒什麼好問的,五條悟要麼是逃學了,要麼是躲在課堂上睡覺。
於是他迅速將飲料和三明治打了包,遞給夏油傑。
夏油傑向他道了謝,但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細細的手繩,遞到白音面前:「這個,送給你的。」
一根彩色手繩,繩子是用五顏六色的線編織的,看起來很眼熟。
「這是,五色線?」
五色線,就是端午節戴的那種彩色手繩,在他很小的時候,每年的端午節他父母都會製作這種手繩,據說小孩子戴在手上可以辟邪。
「嗯,這是我從中華街買的,端午節的禮物。聽說這是中國的習俗,中國人會在端午節時給小孩子手腕上系五彩線?」
「沒錯。」
「那就對了,白音先生在中國住了很久吧?我想著你肯定會喜歡這個,所以就買給你了。」
白音將繩子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聞到一股艾草的香氣。
很熟悉的味道,粽子,艾草,五色線。
他很多年沒見過這個了,於是開心的向夏油傑道了謝,小心翼翼的將繩子系在手腕上,繼續工作。
幾個小時之後,五條悟照例來接他下班。
白音為了防止被人看見,每次都是從咖啡館的後門鬼鬼祟祟的溜出去,在後面的巷子裡跟五條悟見面。
然後,他們會一起去車站坐電車,這一路上,五條悟會嘗試占他便宜,而他會給予五條悟適當的毆打。
去車站的途中,五條悟掃視了一眼他的手,突然皺起眉,問道:「你的戒指呢,為什麼不戴?」
出來的時候太急,他忘記了。
白音察覺到對方的不滿情緒,於是立即解釋:「我有戴,只是剛剛下班的時候沾了髒東西所以暫時拿下來了。」
五條悟懶洋洋的笑了一下,似乎並不相信:「真的嗎?」
為了安撫小屁孩的情緒,白音立即拿過包,想翻出戒指來戴上。
但翻了半天,沒翻到。
然後他突然想起,戒指跟錢包一起忘在咖啡館了。
完了。
五條悟見他一臉尷尬,默不作聲的抓過他的手,撫摸了一下他的無名指,又揪起他手腕上的那根五色繩,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騙人,你今天根本就沒戴過戒指。」
「……」
「你的手指上根本就沒有戴戒指的印痕,你這一整天都沒戴,對不對?」
面對五條悟質詢的眼神,白音心虛的低下頭。
他嘗試狡辯,但五條悟沒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搶先一步開始發脾氣:「為什麼,它很難看嗎,你很討厭它嗎?」
「不是——」
「我花了那麼多時間給你挑的戒指,你如果不喜歡可以直接告訴我,何必要藏起來?」
白音試圖解釋:「我不是有意的,因為我做三明治的時候會戴著一次性手套,戴著戒指會把手套戳破,所以——」
「哼,狡辯。你手上那根五色繩,是傑送的吧?你既然願意戴著那根繩子一整天,為什麼不願意戴我的戒指?」
「……」
「你就是嫌棄我的戒指,你更喜歡別的男人送你的五色繩,對不對?」
白音百口莫辯。
這一路上,五條悟都板著臉,坐電車的時候也將頭扭到一旁,不理他。
五條悟這張臭臉,像極了網上那隻氣鼓鼓貓咪的表情包。
白音見他一路上都冷著臉,於是伸手戳了戳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氣了嗎?」
五條悟沒反應。
白音又戳了戳對方,只換來對方委屈的一句:「不要碰我,我不想跟你說話。」
頓了頓,又來了一句:「我以後再也不送你東西了,反正我送了你也不會戴,別的男人送的一條繩子你倒是戴了一整天。」
「……」
「我討厭你。」
好吧,真的生氣了。
白音不擅長哄五條悟這種幼稚的成年人,一時間沒了主意。
*
第二天早晨,白音起床後,習慣性來到廚房,坐下來吃早餐。
五條悟給他做了芝士拌麵,他嘗了一口,覺得味道有點奇怪。
好像沒放鹽。
他將盤子端起來,打算端到廚房去加鹽,卻發現盤子下面被人用醬汁寫了兩句話:「我還在生氣,我絕不原諒你」。
這是五條悟的字跡。
白音一愣,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半天,然後笑個半死。
做飯不放鹽,把醬汁擠在桌子上,這就是五條悟的方式嗎?
最強就是最強,表達生氣的方式格外的出神入化。
*
吃過早飯後,白音去了黃昏家裡,希望能要回自己的那輛舊車。
約爾和阿尼亞都不在家,於是他撲到黃昏身上,用盡生平所學,拼命地撒著嬌:「哥哥大人,把我的那輛舊車還給我吧~好不好?」
黃昏很吃這一套,每次阿尼亞像這樣撒嬌,黃昏就會瞬間投降。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那輛舊車,求求你了,還給我吧~」
黃昏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一手端著咖啡,白音抓著他的胳膊一頓晃,使得他杯子裡的咖啡都灑了出來。
黃昏並沒生氣,只是不緊不慢地拿出手帕,擦拭掉手上的咖啡漬:「那輛舊車要了有什麼用?四處漏風,比你的公寓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