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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聽得心驚膽戰,試圖阻止:「那個,其實我不餓——」
廚房裡面的聲音沉寂下來,許久後,五條悟說道:「少自作多情,誰說是做給你吃的?是我餓了。」
但很快,一碗粥擺在他面前,五條悟遞給他勺子,命令道:「吃。」
不是說做給自己吃的嗎,怎麼就只做了一碗?
白音沒什麼胃口,不想吃,於是整個人鑽進毯子裡。
五條悟掀開毯子將他拎出來,一手捏住他的下頜,另一隻手拿起勺子,硬是餵他吃了一口。
「必須吃光。」五條悟微笑,「否則用嘴給你餵進去。」
「噁心,你敢。」
「你敢我就敢。」
白音沒辦法,只能細細品嘗了一下,竟然意外的好吃。
漫畫作者說過五條悟擅長做料理,但一碗粥都能做的這麼出色他是沒想到的。
這之後,五條悟一手撐著臉頰,假裝坐在桌前刷手機,但眼角的餘光卻瞥向遠處,盯著床上的白音。
白音正專心地吃著飯,由於燒還沒退,眼神還是恍惚的,臉上浸染了更深沉的潮紅色。
他低頭喝著粥,因為手上沒力氣,只能像小孩子那樣用整個拳頭握住勺子,認真又略顯笨拙的一勺一勺往嘴裡送。
屋子裡沒開燈,月色擠過百葉窗的縫隙傾注進來,將白音的臉左右切割開一條分界線,明亮的地方白得耀眼,暗的地方籠著濃重陰影。
五條悟盯著這一幕看了許久,目光沿著白音的額頭往下遊走,最後停留在那濕潤的嘴唇上。
然後,他突然惡作劇似的來了句:「我在粥里下了毒哦。」
白音被嗆到了,驚愕地看向他:「什麼毒?」
他很滿意白音的反應,眉梢牽起戲謔笑意,但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等你被毒死的時候就知道了啊。」
白音仍舊在恍惚中,迷茫的點頭:「……哦。」
「好了,繼續吃吧。」
白音想了想,聽話的低下頭,繼續喝粥。
也就是發燒糊塗了,才肯讓他隨便調戲,換做平常,白音估計會把一碗粥摔在他臉上。
*
吃完粥後,五條悟翻了翻白音的藥箱,打算找個體溫計,但翻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喂,你家裡沒有體溫計嗎?這種東西應該是常備的吧。」
白音此刻正趴在枕頭上,眼神飄忽,昏昏欲睡:「我又沒生過病,根本用不上體溫計。」
「你以前沒生過病?」
白音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說道:「小時候好像病過一次,但我爸媽都不管我,所以那之後我就再也不生病了,因為我病了也沒人照顧我。」
五條悟覺得他在撒謊:「騙人吧,哪有孩子生病父母不管不問的?」
他哪知道,他父母在物質生活上沒虧待過他,但就是對待他很冷漠。
上個世紀的父母基本都是這個樣子,只知道給予孩子物質生活,完全忽視跟孩子之間的交流。
白音回憶著以前的事,很小聲地繼續說道:「以前上學的時候,我那些同學如果生病了,他們父母會給他們燉雪梨湯喝,我生病的時候也想喝雪梨湯,但我爸媽罵了我一頓,覺得我沒事找事。」
五條悟半晌沒說話,而後問了句:「雪梨湯是什麼?」
「就是把梨煮水加上冰糖。」
「就這?」五條悟不能理解,「那不就是普通的梨子加糖水嗎,那東西有什麼好喝的?」
「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別人家的孩子都喝過,就我沒喝過。」
「不管那東西好不好喝,我就是想喝,我又沒有很貪心,就喝一次就行了……」
白音閉上眼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
白音熟睡過去之後,五條悟給他蓋上一條毯子,幫他換了頭上的冰塊。
那之後,五條悟實在閒著無聊,於是在床邊坐下,伸手戳戳白音的臉頰,肆無忌憚地摸著白音的頭髮。
那頭金髮摸上去又細又軟,毛茸茸的,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香氣。
五條悟捏了捏白音的鼻子,睡夢中的白音打了個噴嚏,他立即停了手。
黎明時分,天上泛起幾絲亮光,五條悟拿起外套下了樓,去逛了附近的24小時超市。
正當他站在櫃前挑選商品時,遇見了夏油傑。
「悟?」夏油傑正準備去高專,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他,「你昨天沒去上課,去哪兒了?」
「在照顧病人。」
夏油傑見他手上拎著幾隻梨子,納悶:「你不吃梨,這是買給誰的?」
「白音啊。」
白音不是想喝雪梨湯嗎,做給他喝就是了。
不過是一顆梨加點冰糖而已,就這點子東西,白音至於念念不忘十幾年嗎?
夏油傑表情很有趣:「你們兩個一起過夜了?」
五條悟皺起臉:「別多想,我看他快死了,所以去照顧一下他而已。」
「你可不是會照顧人的啊,五條少爺。」夏油傑調侃道,「都這樣了,你還說你不喜歡他?」
五條悟怪笑:「我怎麼可能喜歡他?這世上沒人配得上老子。」
「那我就搞不懂了,你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對他這麼好?」
五條悟從貨架上拿起一袋冰糖,語氣漠然:「就是覺得好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