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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雋微微俯身,看他著迷似的,沒出動靜, 而是把人輕輕地往御榻方向抱去。
沾了龍床, 唐青自發背過身, 選個了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見狀,蕭雋淡色的瞳孔輕微晃動,帶著笑意,將外衣寬去後在一側躺下,把唐青攏入懷裡。
青天白日睡覺,蕭雋還是頭一遭。
奈何美人在榻,氣氛太好, 他捨不得驚擾了唐青的美夢,便陪著對方一起。
李顯義帶著宮人傳送午膳, 見此情形,又連忙遣人悄悄退出殿門,貼心地將宮門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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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至午後,唐青睜眼時,已是一個時辰以後。
他幽幽眨著朦朧的眼眸,視線越過帷幔和屏風,蕭雋的身影就在案前,似在批閱摺子。
甫一動靜,蕭雋聞聲側首,看著他:「醒了?」
唐青起了身,同時也落進蕭雋的胸膛。
他自然而然地枕著對方的肩頭:「怎麼不叫醒我」
蕭雋俯首,薄唇印在他髮際吻了吻:「青兒該多加休息,孤怎捨得擾你。」
唐青合起眸子,感受著輕柔炙熱的吻從髮際沿著眉心觸碰,再從鼻尖一點一點滑下,含了含他的上唇,輾至下唇。
沉香的氣息緩慢滲入肺腑,唐青仰臉,鼻翼翕動。他的指尖沿著蕭雋的脖頸和耳根輕撫,似將蕭雋耳根都摸紅了,繼而摟了上去。
纏/綿的一吻結束,唐青換著氣息,喝了兩盞遞到唇邊的茶水。
他搖搖頭:「不喝了。」
蕭雋放下瓷盞,唐青推了對方一把:「陛下可還要處理政事?」
又道:「我陪你。」
李顯義親自送了午膳進來,唐青用過後,稍作洗漱,便在御前幫蕭雋梳理奏摺,間或商議一些國政策略。
他忽然問:「陛下生辰,想要我送什麼禮?」
蕭雋側目,唐青彎起唇畔:「總不能和往年那般。」
蕭雋挑眉:「往年如何?」
唐青倒也實誠,笑意漸深,坦白開口道:「往年只想著與百官們一起應付過去,除了那副象棋,旁的並不出彩。」
蕭雋好氣又無奈,將他的手置在膝前捏了捏,又憐愛地握住,道:「只要是青兒送的,孤都喜歡。」
如此一說,倒讓唐青不好意思起來。
可蕭雋貴為一國之君,天下都是他的,實在想不出送什麼禮物。
蕭雋把他圈在懷裡,又是一記啄吻。
「只要青兒陪在孤身旁,就是最好的賀禮。」
唐青冥思苦想,最後打算親自給蕭雋準備一份長壽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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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現代偶爾下廚,來到古代,很少有機會再進廚房。
這日趁著沐休,唐青著了一襲幹練常服,穿過主院,到了庖房,向準備膳食的師傅請教長壽麵的做法。
蘭香杵在一旁,她干看著著急,想從唐青手裡把活接過。
「先生,外頭那麼冷,這些水也是涼的,您讓我將菜洗了切了罷。」
唐青笑著攔去她的動作:「若你都搶著做了,我還做什麼?」
又道:「用筷子攪合攪合面,灑點醬料?」
蘭香:「……也不是不行。」
唐青:「陛下生辰,我沒什麼可送他的,這份面,還是親手準備吧。」
蘭香:「萬一著涼吶。」
唐青指了指灶頭底下正在燒的火炭,廚房裡最不缺火,不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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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雋生辰當天,鄴都大雪。
今夜宮內設華宴,唐青著了一襲銀杏色雲紋華服,他立於階前,望著皚皚白雪覆蓋的王都,心裡喜悅,乘車去了皇宮赴宴。
宮宴一如往年走了開場和過程,唐青坐在席下,隔空與金鑾座上的蕭雋對視。
帝王周身無王后妃嬪,目光倒是幾次落在同一個方向。
唐青斂眸,舉止做派端正溫和。
他與蕭雋雖有更親密的關係往來,但在這種場合,於旁人眼底,還是十分含蓄的,把自己擺在了君臣之位對待。
原本想尋機開口的老官員,看著這麼一份君臣深厚的情誼,搖搖頭,唉聲嘆氣地飲酒作罷。
離開宴席後,唐青獨自來到頤心殿等待,只聽珠簾輕響,蕭雋自後環著他,懷裡猶帶輕微的雪梅氣息。
「青兒可等久了?」
蕭雋邊說,邊側首低頭,在他臉側吻了吻。
唐青眉眼含笑:「沒等多時,陛下有沒有喝醉?」
蕭雋:「在宴上千杯不倒,看到你只覺醉了。」
唐青失笑:「陛下,莫要油嘴滑舌。」
他怕對方喝醉,想遣宮人送些醒酒湯來,蕭雋卻把人都打發乾淨,擁著他,與他靜靜眺望窗外的紅梅白雪。
蕭雋蹭了蹭他的臉頰,沉聲喟嘆:「孤喜歡這個生辰。」
唐青眸子一彎:「我還有賀禮送給你。」
他緩緩揚起唇角:「子深,隨我出宮吧。」
李顯義送醒酒湯入殿時,只見他們陛下讓侍郎牽著,似要出宮。
他收起托盤上的醒酒湯,默默退至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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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河橋上白雪紛飛,唐青揭開帘子打量,街道上都是積雪,鮮少行人。
只過須臾,腕子很快讓一隻寬大的掌心握住,順道再把車簾落下。
蕭雋道:「莫要受涼了。」
唐青兩隻手都叫蕭雋握在掌心,很順從地讓對方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