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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時,他領著蕭雋去往庖房。
蘭香一早就備好食材,府內下人俱已屏退,周圍只余他們二人。
唐青讓蕭雋在食桌前坐下等候,繼而紮起袖擺,來到灶頭前,將洗乾淨的菜用刀切去。
蕭雋跟來,長眉跳了跳,握上他的手制止:「當心。」
唐青:「陛下等著吧。」
蕭雋打量一旁的面,唐青輕聲道:「陛下坐擁山河,我沒什麼珍貴的賀禮相送,只能想到這碗面。」
又道:「先太后去得早 ,嘗不到她做的,今後嘗一嘗我做的,可好?」
蕭雋幼年遭受冷落,未作為質子被送往胡族前,只吃過幾次先太后做的長壽麵,至此以後便是母子二人的一生,天人永隔。
於蕭雋而言,這碗長壽麵可謂意義非凡。
唐青一雙桃花眸流露著真摯,蕭雋目光有些濕潤,逐漸鬆開桎住他的掌心。
「青兒,你……」
唐青淺笑,睨了睨食桌:「那兒等著,莫要妨礙我。」
蕭雋無奈,眼中卻俱是笑意。
*
畢竟花沐休的時間學了一日,唐青很快就把做好的長壽麵送到桌上。
湯碗源源不斷飄著熱氣,他吹了吹上面的蔥花,把筷子遞給對方。
蕭雋嘗了幾口,溫柔地望著唐青的眉眼:「味道很好。」
唐青笑道:「那就請陛下吃完,一點湯都不能剩。」
蕭雋應允,忽然問:「青兒給孤賀生辰,可青兒的生辰是幾時?」
魚符上的生日是假的,唐青從來沒有提過。
唐青一忖:「我不過生日。」
蕭雋:「為何?」
見唐青垂眸,蕭雋握緊他的手:「同孤說說,可好?」
唐青放空思緒,半晌才道:「沒什麼可說的。」
「我父母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上的,他們聚少離多,生了我以後,感情非但沒有培養起來,還因為我的「病」,把關係鬧得越來越僵,同在一個屋檐下,他們時時爭吵,無休無止。」
他嘆氣:「最後婚姻破裂,各自分開,也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和子女,我只是他們生活中一次痛苦煎熬的印記,無法磨滅,只能遠離與相忘。」
他的到來沒有給他們帶來喜悅,是他們痛苦和紛爭的升級,他是不被歡迎的,所以從來不過生日。
蕭雋聽完,聽著二人拋棄唐青已然心火驟起,可再往後聽,卻有些慌神,眉毛一緊:「病?」
唐青瞥見蕭雋神情嚴肅,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蕭雋:「當真治好了,如何醫治?不若讓宮裡的御醫再替你仔細檢查。」
唐青想起過去如影隨形的高壓監視,想起那些穿過身體的電擊治療,時隔十多年再回憶,有種如夢似幻的錯亂感。
他搖搖頭,淡笑不語。
蕭雋:「是……什麼病?」
唐青:「……」
蕭雋看著他:「青兒?」
唐青笑道:「喜歡同性不是病。」
蕭雋目光一變,唐青反握對方的手掌,拍了拍,說道:「都過去了。」
蕭雋神色凜然:「孤即是青兒的依靠,亦是親人。」
「他們不要你,孤要你。只要孤在,凡我大鄴疆土,都是你的家。」
第135章
永朔九年夏, 鄴都開了滿城的凌霄花,絢爛盛火。
天未亮,頤心殿一派悄寂, 宮人們備好了盥洗用具, 此時靜靜候在殿門外。
隔著厚沉的宮門, 寢殿內沉香氳繞, 華美的氈毯上, 擺置了兩雙錦靴。
明黃色的御榻里, 薄褥內探出一隻雪白修長的胳膊, 往後推了推,啞聲道:「熱……」
抵在背後的身軀擁他擁得很是緊密,被他一推, 紋絲不動,反而還纏了上來,順著他的柔軟和潮濕,輕輕滑入。
唐青蹙眉, 細長的手指抓著枕面, 如雲青絲鋪散, 額際沁出如珠的薄汗。
他隱忍著輕吟,頃刻後眸里漬出些水光。
蕭雋擁著他,只覺懷裡的人馥郁芬甜,不禁貼在他頸後吻了吻,極近溫柔。
停了會兒,繼而低聲問:「青兒可好?」
唐青捏了一把握在腰上的手,嗓子啞得厲害:「我都這樣了, 你還問好不好……」
又道:「若是不好,你會停麼?」
蕭雋低笑, 炙熱的吻密集地落在他臉頰,繾綣地搓磨那兩片如花殷紅的唇瓣。
「孤會改進,讓青兒覺得哪裡都好。」
唐青濡濕的紅唇不停啟合,想瞪對方一眼,無奈使不出一絲力氣。
天色明亮,寢殿外依然悄靜。
過了片刻,蕭雋命人送些溫水進來,替唐青整理乾淨了,更是親手為他穿衣束髮。
唐青半闔的眼尾泛著桃紅一樣的色彩,慵懶地靠在蕭雋腰腹前,沒忍住又往這人身上掐了一把,不輕不重的。
蕭雋捉著他的手,親吻蔥白的指尖:「莫要抓疼了。」
唐青一早就被蕭雋弄得沒什麼力氣,今日無朝會,蕭雋與他用了早膳,便去處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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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南方雨水頗密,多個郡縣水果長勢豐好,稻田也泛著橙黃,若接下去兩個月風調雨順,今年仍是個豐收年。
據呈上來的奏摺來看,涿州以南郡為中心的一帶地區,水稻產生較前幾年增產了幾十倍不止,完全得益於水車的普遍推廣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