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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輕輕「唔哼」,聲音剛溢出,仰起的後頸便讓蕭亭以掌心握住,溫熱的舌撥著他精緻的喉結,
那根系在腰肢的小帶不堪揉搓,從榻邊落下。
倏地,唐青忽然被蕭亭扶起坐著,微濕的烏髮落在身前,隱約透出櫻緋的色澤。
蕭亭目光一暗,低下頭,隔著發將舌鑽了過去。
唐青兩條泛紅的胳膊無處可放,先是放在蕭亭肩膀,之後環起對方汗津的脖子。
榻間的氣息混亂濃郁,他一張瀅白細膩的臉濡濕潮紅,越想蜷起來,蕭亭的臉就越往下鑽。
他雙腿緊繃,未能僵持。
餘光里,只見蕭亭後腦對著他,過了良久,眼前驟然浮出茫茫的白光。
唐青瞳里流著春水,綿綿汨汨。
蕭亭脖頸又燙又紅,手臂筋脈暴起,擁著他不住廝磨。
唐青別開紅而羞的眉眼,主動抱了過去。
而後輕輕附在蕭亭耳邊,悄聲開口,給了允諾。
蕭亭看著他,唐青還是別下眼睛。
還不忘啞聲叮囑:「記得輕點。」
彼此都舒服的事,也不能只顧著自己。
唐青沒敢動,全身收緊。
蕭亭情況沒比他好到哪裡,抱著他一直落汗。
唐青垂在榻下髮絲連續盪動著。
迎來日暮,室內浮動著昏色,黯然靡靡。
蕭亭擁緊唐青,似要將人融進骨血,嘴上說著抱歉的話,卻讓唐青落在榻間的一頭青絲沒停止晃過。
第88章
月上中天, 候在院子外的下人再次陸陸續續地往主人屋院送去盥洗用具和熱水,庖房的廚子也在忙著備膳,得王爺吩咐, 輕手輕腳將物什逐一送入寢室內。
窗戶敞開了通風, 對外栽種了幾株芭蕉, 葉子形似扇, 蔥蔥綠郁, 數隻流螢飄飛不定, 綠芒閃爍。
瑞獸銅爐熏著木香, 煙霧繚裊,屏風後的床榻邊緣垂出一隻梅紅色點痕交錯的手腕。
唐青半趴在枕邊,蕭亭將床褥連帶著他都收拾乾淨了, 衣襟內的每寸肌膚皆被均勻塗抹了藥脂,藥脂化開,渾身散出草藥青澀的氣息來。
他小睡稍刻,此時抬起軟軟的胳膊兀自一嗅, 蕭亭端著粥膳進來, 看見他的舉動, 雙目霎時溢出柔情,嘴角噙起些笑意。
唐青此舉,常人若做了,看起來不免呆傻,美人這般,只叫人賞心悅目。
唐青朝蕭亭睨去一眼,腮浮桃紅, 眼波漣漪。只一眼,便叫蕭亭頓定在門外, 從恍神中清醒,幾步疾速地來到榻邊坐穩。
唐青整個人慵懶地朝蕭亭懷裡靠去,雖然坦蕩共赴了雲雨巫山,但事後免不得還有些含羞。
蕭亭淡笑不語,指腹落在他眼尾摩挲,似要化去肌膚上桃色一般的脂粉紅暈。
唐青眯起眸子,唇微微啟開,蕭亭嘴角勾起的弧度愈深,給他餵了幾勺粥膳。
唐青搖搖頭,蕭亭這才停下投喂,拿起棉布,耐心專注地替他擦拭猶帶微濕的烏髮。
安寧靜謐中,蕭亭適才也反省了自己的失控,此刻說道:「阿青,咱們過幾日再回平城,如今先留在此地調養,可好?」
又開口:「我答應帶你好好將冀州逛一遍,就從蔚縣開始吧。」
蔚縣地理位置特殊,往來人流密集。
白天入城時唐青匆忙掃了一眼街頭,只覺縣城雖小,鬧市卻十分興旺,不比大城邑差了哪裡,遂點頭答應。
他喝了粥,與蕭亭閒聊,約過半時辰,便昏昏欲睡,眼皮都睜不開了。
蕭亭攏好那一頭青絲,將唐青放回枕邊。
「好好歇息,我就在屋內守著。」
待唐青沉進夢鄉,蕭亭再去洗漱。
分開不過半刻,歸心如箭。
蕭亭將蜷在錦被裡的青年展開手腳,雙臂從柔軟的腰肢後小心收攬,掌心貼在孱薄的肩背,細細丈量,而後撫了撫。
這一次分離,叫他久違地嘗到何為牽腸掛肚的滋味,不想再把人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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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青午後才施施然從屋內出來。
他半扎漆發,別了玉簪,著素色斕袍,衣上竹紋精緻風雅,腰間以墨綠的一根細帶收起,像一枝清新的碧竹。
從迴廊款步徐行,在悶熱的暑夏帶來幾分清涼愜意。
韓擒抱著長刀,立在柱廊怔怔望著他。
星目底下圈出兩片淡淡的烏黑,面泛苦澀,視線卻捨不得從唐青身上移開。
昨日他在院子外徹夜枯守,黎明時分才黯然離去,沿著蔚縣外城策馬跑了幾圈,前不久才慢慢冷靜下來。
雖然已不再妄想從唐青身上奢求什麼,但親眼看著他與王爺在一起,仍會心似刀割,昨夜於他,不遜於一場凌遲。
唐青停在迴廊之下,看著韓擒:「手臂上的傷可恢復了?」
韓擒微微點頭,喉間壓制著苦澀:「嗯。」
蕭亭一早就出去了,日近正午,唐青便邀請韓擒一道去前廳用膳。
府內貼身伺候的下人將他請到桌前,盡心盡力地照顧。
唐青坐的梨花椅鋪置了一層棉花墊子,柔軟厚實,絲毫不會將他硌到。
韓擒目不斜視,替他倒了茶水:「先生請喝。」
唐青微訕,捧著杯盞幾口將茶水飲淨。
用膳時下人退至門外候著,四周悄然,只聽韓擒低聲問:「王爺待先生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