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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很方便蕭雋對他做點什麼, 先往他眼尾落下幾個濕吻。
蕭雋指腹一刮, 撫著他洇出緋紅的眼尾, 繼而低頭, 吮他胳膊上細滑瑩潤的肌膚。
唐青縮回手, 愈發往背後的胸.膛倚去,笑道:「癢。」
溫暖的水下,一隻大掌牢牢錮著他。
蕭雋英挺的鼻樑滾落幾滴水珠, 目光淬著火,卻耐心細緻地丈量掌下寸寸肌膚,喑啞而憐惜道:「瘦了。」
唐青與他對視,蕭雋也瘦了, 面有些倦色, 但精神很好, 周身散發著一股從戰場上滌盪而來的鋒銳氣息。
在湯泉里泡了一陣,蕭雋打橫抱起已經暖和的唐青起身,擦拭殘留的水珠後,先用繡著金絲的柔軟裡衣將他裹住,繼而獨自穿衣。
唐青溫順地由著對方動作,蕭雋穿衣時,他打量那道寬闊健實的後背, 似在尋找什麼。
蕭雋回首,笑道:「可看出什麼了?」
唐青搖頭, 慶幸沒有再添新傷。
正值深夜,宮人送來幾道膳食。
蕭雋盯著唐青吃了少許,等他不吃以後,才把剩下的全部解決。
二人稍作洗漱,外頭落雪,梅香凜冽,殿內卻滿室溫暖。
蕭雋擁著唐青,讓他枕在自己的臂彎里,雙目睜著,始終看著他。
唐青靠在蕭雋胸腔,側耳傾聽心跳,沉穩有力的微震讓他懸了幾個月的心逐漸踏實,遂溫溫一笑,抬手遮住蕭雋的眉眼。
「怎麼回來以後就一直這般看我?」
蕭雋:「想看你。」
絲毫不掩飾欲.望和野心,唐青微微垂眸。
裡衣寬鬆,系得並不嚴實,他小腿輕輕勾了勾,挨著蕭雋腿側蹭了一記,若有若無的,欲語還休。
得到信號的蕭雋目光瞬間黯下,他克制地觸著唐青的眉心輕吻,喉結滾了滾,大掌貼著細滑的肌膚,啞道:「孤想要青兒。」
但此時不能要。
再過兩個時辰就要早朝,蕭雋捨不得把唐青折.騰完再讓他去議會。
「青兒好生休息,孤守著你。」
唐青小腿搭了過去,見狀,有些訕訕地收起。
蕭雋將他小腿纏了起來,完全裹在懷裡,擁著他哄他入睡。
近四個月唐青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這會兒內心安穩,不多時就沉入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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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百官上朝。
唐青一襲官服,身姿如竹般位列前排。
他與金鑾寶座上的帝王目光相接,少許怔松後,率先錯開視線。
此行蕭雋親征北上剿降胡人,比計劃中的還要順利。
胡族王庭內部嫌隙頗多,又逢旱年,稍加利用挑撥,在大鄴五十萬強將精銳的騎軍圍困下,整個王庭瓦解離析。
老胡王的首級已叫蕭雋取下,胡人歸順,如今區域需要重新劃分,文化,經濟將會一統。
大鄴與胡地相連,百姓融合,教化胡人百姓,諸多事宜,都在朝會上相繼安排了官員負責。
會議一散,唐青先去了一趟尚書台,與幾名同僚整理從胡境送來的卷宗秘檔。
蕭雋也要召集各名官員私下議會,二人各自忙碌,連午膳都沒時間一起用。
傍晚時灰濛濛的雲層陸續飄下雪花,唐青趕忙合起窗戶,掃開案幾的碎雪。
案几上擺置了一個沙漏,已到散值的時辰。
樓下熱鬧起來,剛下值,蘇少游吆上李秀莽和陳霑等人去瑞福樓吃一頓,到了唐青跟前,自是不好相邀。
唐青每日下值都會被李顯義親自接往頤心殿,他們哪敢跟皇上搶人。
唐青笑道:「你們玩得盡興。」
幾人與他在門外道別,不久,李顯義來了,請他乘上御攆。
天一冷,外頭風雪交加,每每接送,都是帝王規格的明黃色御攆,昭示著蕭雋獨一份的心意和寵愛。
唐青起初還推拒,而今滿朝皆知兩人的關係,所以就隨對方去了。
來到頤心殿,他在門後解下狐白斗篷遞給宮人,一股溫暖和沉香的氣息拂面而來。
自從與他在一起,蕭雋慣用的麝香香料換成了沉香,醇厚中和的味道,長久使用對身子薄弱的人有益,給人踏實沉穩的感覺。
剛過珠簾,立在黃花梨木案前臨字的蕭雋喚了他一聲,唐青剛走近,一條手臂瞬間攬上他的腰肢。
他順著蕭雋臨字的帖子細瞧,像是胡人當地的詩謠。
蕭雋擲開狼毫,直接把他抱起。
唐青胳膊輕環對方肩頭,好笑道:「陛下,何須時時都抱著我走。」
蕭雋把他放在腿上,給他餵了點溫潤的雪梨羹,將他的肩側的髮絲撥至頸後,又情不自禁地輕嗅,道:「先用膳,再喝藥。」
唐青的藥從一日兩劑變為三劑,他仰眸嘆息,蕭雋不忍,擁著他貼在唇畔啄吻幾記,低聲安慰。
「御醫說你身子虛弱,這段日子孤會好好看著你調理。」
唐青:「中藥很苦。」
蕭雋:「孤已命劉執將你的藥製成丸狀,如此方便服用,不會叫青兒怕苦。」
唐青靠著蕭雋不說話。
待宮人傳送膳食上桌,唐青吃了將近一碗。
飯後服用湯藥,險些把吃進去的吐出來。
他蹙眉,蕭雋用軟帕擦拭他濕潤的嘴角,吻去苦澀的藥漬。
唐青倚在蕭雋懷裡,明黃的龍榻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