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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周安吉還困得枕在蘇和額樂的肩上眯了一陣子。
蘇和額樂知道他這幾天睡著那個硬邦邦的摺疊床,肯定是沒睡踏實,缺覺。
如果把他叫醒了讓他躺到自己病床上睡會兒,周安吉絕對又不肯。
乾脆就這麼讓他枕著,給他身上蓋了床小毯子,讓他安心地睡。
晚上兩人吃了晚飯後,蘇和額樂提議一起看部電影。
於是周安吉在自己手機上找了部想看的,投到了電視上。
蘇和額樂半倚在床上,朝一旁挪了挪,對著周安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上來。」
這次周安吉也沒想著要拒絕什麼,脫了鞋直接鑽進了被窩裡。
看電影的時候,周圍的燈都關掉了,只留下電視機發出的一點熒熒的光。
周安吉一開始還是規規矩矩地端坐在蘇和額樂身邊的,不過病床實在是小,想要容納他們兩個成年男性還是略顯擁擠。
蘇和額樂乾脆伸手一環,把周安吉摟過來貼近了自己。
這本來應該是個很親密的姿勢,但兩人做過太多次之後,根本不會像第一次那樣扭捏了。
周安吉的耳朵正好貼在了阿樂心口的位置,有規律的咚咚聲一下一下地碰撞著他的耳膜,周安吉伸手按住了那一塊皮膚,想要離這顆跳動的心臟近一點,再近一點。
蘇和額樂被他摸得有些心癢,電影也看得心不在焉的,他低頭正好看見了一顆拱在他心口攢動的腦袋,問道:「手在幹什麼?」
周安吉遲疑了一瞬,回他說:「在感受你的心跳。」
「它這幾天一直牽動著我的思緒和神經,我得好好感受一下它。」
蘇和額樂撫住他的腦袋讓他貼得更緊了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對方耳側那一點細軟的頭髮。
周安吉把貼住胸口的手掌換成了一根手指,點在了心臟跳動的地方:「阿樂,跳快了。」
蘇和額樂輕喘了兩口氣,忽然不著調地說道:「阿吉,我傷口又疼了怎麼辦?」
說完他也沒等周安吉反應,撐著床坐起來,扶住周安吉兩側的肩膀就吻了過去。
蘇和額樂終於有機會在他們第三次接吻的時候,占據了這個動作的主導權。
他一隻手扶著周安吉的肩膀,一隻手緩緩往上,摁著對方的後腦勺將他溫柔又強硬地拉向自己。
其實也用不著很強硬的,周安吉不會反抗,他知道。
緊接著就用舌尖兒破開了對方微微張開的嘴唇,抵住牙齒的時候,剛剛好就碰到了那個試探著小心翼翼往外伸的,更軟的東西。
香香甜甜的,好像還帶有點兒他們白天吃的蛋糕味兒。
於是蘇和額樂更大膽了些,什麼克制和分寸在此刻都消失得無隱無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無盡止地一遍又一遍裹挾那處甜蜜來源。
就像草原上翱翔的鷹,什麼東西一旦抓在手裡了,就死也不肯放手。
周安吉對此情此景的發生是有預先感知的。
當他為今晚專門挑選了一部愛情電影的時候,當他想都沒想就掀開被子和阿樂擠在一張狹窄的病床上的時候,當他把腦袋靠近對方心臟的時候……
如果說前兩次親吻他還可以對此冠以「喝醉了」和「安慰病號」的藉口,那在此時此刻的場景之下,這個吻發生的理由只能歸結於「愛情」這個名詞。
他喜歡蘇和額樂,他愛上了蘇和額樂。
此時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距離了,周安吉愛上了蘇和額樂的那些話,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帶著振動的頻率,連同著電影情節里的表白台詞,沒有絲毫停滯地送進他的耳朵。
「阿吉,周安吉。」蘇和額樂仍貼在他的嘴唇上,若即若離的,「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好,你知道我只會對你說好。」周安吉的回答幾乎沒有遲疑。
蘇和額樂扯開嘴唇笑了,就算兩個人現在離得很近,周安吉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他也可以通過彼此挨在一起的皮膚感受到這點笑意。
蘇和額樂笑完後又貼上來在他嘴角啄了兩下,一隻手慢慢地從他肩膀往下滑,滑到胸口的位置,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那裡掛著顆凸出的狼牙。
蘇和額樂的手沿著掛在周安吉脖頸上的細線,把藏在睡衣里的狼牙項鍊輕輕扯了出來,讓那顆首尾都鑲著銀的潔白狼牙躺在自己手心裡。
「周安吉,你聽好。」蘇和額樂緩緩說,「作為你男朋友的身份,送你的第一個禮物。」
「嗯?」
蘇和額樂抬了抬手裡的狼牙:「你很喜歡這條狼牙項鍊,它很珍貴。」
周安吉點了點頭,他沒否認。
之前那達慕大會他喝醉那晚,阿樂幫他換衣服時肯定看見過。
蘇和額樂接著又道:「這條項鍊在你之前的主人,是我。」
周安吉一驚。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草原上見面的那晚,我告訴你,我的爺爺曾經用我常戴在身上的那把小刀殺過一頭狼?」
「這是那頭狼的,狼牙?」
「是。」
作者有話說
1、「你問我愛你有多深」出自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第33章 回憶歸途
四年前,北京的國家博物館。
那時候周安吉剛上大三,他依稀記得自己是怎麼遇到那個送他狼牙項鍊的陌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