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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濛小孩子,說話直,並不覺得這樣說話會讓寄人籬下的岑嫵感到難受。
「我爸沒有錢。」岑嫵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淡淡的說。
魅影很快開走了,車身逞亮的油漆在陰雨天裡發出顯貴的光芒,朝林越街的方向走去。
凌濛說:「肯定是去找周聞了,周聞是她男朋友。你別惹他們。他們都不是什麼好貨。」
岑嫵憶起昨晚,問起:「昨晚我們樓房背後是不是有人打架?」
凌濛回答:「你也聽到了?就是陸大小姐的男朋友周聞啊,他一個人打那幫跟他追債的道上的人,我從頭到尾都看了,那幫人根本不是周聞的對手,在理縣,沒人打架能有周聞狠。」
說著,凌濛在麵館里揮拳,學周聞昨晚的拳法,依葫蘆畫瓢,也想做個打架高手。
「周聞多少歲了?」岑嫵問,「不上學?他家人不管他?」
「二十過了吧。他不是理縣本地人,只有一個奶奶,住在療養院裡,他還要掙錢給那個老太太用呢,老太太靠他養活,沒多少日子了,能怎麼管他。」凌濛提起周聞的家境。
「我有個哥們兒,大我兩歲,不上學了,在他酒吧里幫忙,告訴我周聞老家是蘇城的,不是杭城,家裡出了事才到理縣來上班跟開酒吧。他上到高一就不上學了。我們學校的男生都很崇拜他,都想不上學了,去跟他混。」
「不上學有什麼好崇拜的?」岑嫵不理解。
「長得帥,打架狠,天天換女朋友,開酒吧逍遙,還巨會玩賽車。」凌濛脆生生的說出周聞值得崇拜的理由。
岑嫵汗顏,暗自覺得小地方長大的少年們也就這樣的見識吧。
可岑嫵從小到大就去過很多大城市,她並不覺得周聞這樣的人值得被崇拜。
凌濛說的意思就是,因為周聞成天花天酒地,放浪形骸,所以被他們羨慕。
「等你長大了,就會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被崇拜。」岑嫵想要感化凌濛。
凌濛卻堅持偶像就是偶像,將會是他永遠的神。
「呵,等我長大了,我一樣崇拜周聞,才二十出頭,就換了那麼多女朋友,陸萱這樣的有錢大小姐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想跟他提鞋,他還不願意脫給她提呢。表姐,你不懂,周聞不是那種普通的三教九流的混混,我們聞爺不是池中物,是人中龍鳳,遲早會出人頭地,絕對值得崇拜。」
「……」
岑嫵不再跟凌濛拌嘴,因為再說下去,凌濛的眼界還是只能這樣。
十幾歲的少年都是貪玩的,周聞這樣的人過的放浪形骸,燈紅酒綠的日子,就是他們長大後的理想日子。
岑嫵只能在心裡嘆氣。
*
岑嫵過了一個晚來一天的十八歲生日。
是夜,馮燕珍跟凌濛給她切蛋糕,岑嫵吃了一個味道不太好,但還是很得她喜歡的蛋糕。
她起碼有十年沒見馮燕珍,但是馮燕珍還是會堅持在自己的家裡給她過生日,即使馮燕珍把生日都記錯了。
等他們吃完蛋糕,凌濛的人忽然不見了。
馮燕珍找了一圈沒見小男生的人,超市里這時候又湧進來一幫顧客,馮燕珍走不開,就叫岑嫵去幫忙找。
岑嫵給凌濛打電話。
凌濛回答說他在林越街的撞球室里。
林越街就是理縣的灰色地帶,酒吧,網吧,撞球室,洗浴室,按摩房等等,這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合法營業的店鋪全都聚集在這一條街上。
凌濛很謹慎的說:「別告訴我媽,我玩兩局就回來。馬上要開學了,就沒得玩了。」
說完,他又道:「表姐我輸錢了,你能先借我五百塊嗎。今天你過生日,我煮飯給你吃呢。」
凌濛大約是跟著馮燕珍還有凌勤這對夫婦,時常搬家,虛歲十五的他為人處世很圓滑。
跟岑嫵才相處一天,他就很擅長對岑嫵提要求了,家裡多來一個人,在一個屋檐下一起吃飯睡覺,他不排斥,反而很會讓這個人儘快變成他的依賴跟掩護。
「表姐,真的謝謝你了。」少年在電話里跟岑嫵撒嬌,「我輸了,拿不出錢多丟臉啊。」
岑嫵沒有辦法,耐不住他的搖尾乞憐,給他送了現金去,隨便想把他給拉回來,現在都晚上十點了,他還在外面瞎晃,明天就開學了。
馮慧珍讓他明天跟岑嫵一起去上學。
岑嫵去了凌濛說的地方,一個上下兩層樓的撞球室,對面是一間亮著燈牌的酒吧,[Addicted,癮]是它的名字。
門口停著許多樣式誇張的摩托車跟改裝跑車,岑嫵一看就知道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岑嫵走進撞球室去,很快把凌濛領了出來。
兩人還沒邁步走路,就見到有人從酒吧里被趕出來。
是陸萱。
直肩緊腰,面孔俊酷的周聞很快跟著也出來了,陸萱穿著一件蜜桃粉的抹胸小禮服裙,頭上還戴著尖錐生日帽。
今天是陸萱生日,可是陸萱卻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周聞當著眾人說不要她了,以後再也不要她到他的酒吧里來。
周聞冷臉趕她走,酒吧門口停著一輛明黃色的蘭博基尼Huracan,那是陸萱找他爸要的生日禮物,但是她沒有駕照,她今天才剛滿十八歲。
周聞有,陸萱想周聞開這輛車帶她去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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