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
岑嫵回到珍貴超市,把外套還給周聞,瘦高的周聞站遠了,上身穿件白體恤,下身是水洗藍牛仔褲。
站在一個沒有光亮的暗處,一直眼睛透亮的看她,要等到她一路走進亮著燈的超市里去才肯收回視線。
岑嫵回頭看一眼,發現白體恤反光,還有他的冷白皮膚也反光,讓他即使置身一片漆黑,依然奪目耀眼。
小姨坐在超市門口,打著瞌睡看電視劇,沒留意到有人送岑嫵回來。
岑嫵叫了一聲小姨,急匆匆奔去了樓上。
岑嫵到臥室里,打開自己的英漢詞典,取了中間夾著的一千元現金,跑得氣喘的下樓,奔到他站的隱蔽處遞給他。
周聞把錢揣進褲袋,語調吊兒郎當的說:「不錯,繼續保持這種還錢的熱情,這一千夠我去煙霧玫瑰撞球室找個陪打打一通宵的球了。」
「……」
想到適才程炬在車工坊里說葷話,說煙霧玫瑰撞球室里那些穿高跟跟超短抹胸裙的陪打會在半夜幫打球的男人拉褲子拉鏈,在撞球桌上就開始伺候他們,岑嫵的眸色暗淡得很快。
那一千元她存了很久。
要是周聞把它們拿去就這麼用了的話,她真的會難過。
她難受的想,像周聞這樣的男人,肯定去過那裡打過通宵撞球。程炬跟辛堯聊的那些帶顏色的事,他肯定都經歷過。
「吃醋了?」周聞察覺到小姑娘眼神的暗淡,嘖一聲笑了,「老子從來沒去過。以後就算要玩那種,也跟我的公主玩。」
笑意爽朗,仰月唇開,皓白牙齒漾出的光澤酷似這個漆黑的雨夜缺失的月光。
他睨著她,眼神流里流氣,好像用眼睛已經將她從頭到腳都熱吻了一遍,令她生澀嬌嫩的身體一寸寸的為他灼燙不已。
岑嫵的臉蛋燒得厲害。
周聞想逗逗她,拉住她手,將她往他懷裡帶,觸唇下來,嗓音啞得發沉的說:「想親你,給親嗎?」
他的唇里全是適才吃的那碗糖粥的甜香,糯糯的,帶著桂花的香氣。
岑嫵被男人炙熱的鼻息熏得頭腦發脹,一時竟沒有出言拒絕他。
「……」
春雨淅瀝。空氣潮濕。萬籟俱寂。
小小的宇宙里忽然變得只有她跟他。
他的唇在漆黑里,朝岑嫵劇烈起伏的細脖頸貼近。
太近了,近到岑嫵感到渾身的皮膚毛孔都被他的滾燙呼吸吹得張開了,像她畫給他的那株小梨樹,春天來了,沉默許久的它就為他開了。
男人真的要完全觸近那一瞬,「岑嫵——」馮燕珍的叫聲來,「幹嘛呢?跟誰站那兒說話。」
「來了,沒跟誰說話。」岑嫵怕小姨看到她跟周聞在一起,撒歡的跑走了。
*
後來,很久過去後,每次到了春天的雨夜,天上一片漆黑的迷濛,地上一片漆黑的濕潤。
走夜路的岑嫵總想起那一次男人站在陰暗的角落,仰月唇輕輕勾起,神情懶頹,眼神流里流氣的睨她,問她是不是吃醋了,似真似假的說以後就算要是想跟女人玩那種的,也跟他的公主玩。
難以置信,那竟然會是岑嫵記憶里的光。
那時候,周聞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他那副美艷酷帥的皮相跟骨相,還有他別具一格的頭腦跟膽魄。
他總開玩笑說,岑嫵是他的公主。
現在,他什麼都有了,他還是會喊岑嫵公主。岑嫵想,他肯定都是逗她玩的。以前他們在理縣約好的一切都不會再作數。
豈料,現在的周聞把以前的事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真的來找岑嫵要債了。
肖寄這兩天來了杭城,代表西城重工談幾個項目,順便帶人力資源部門的人到大學校園裡做校招。
市場營銷專業跟藝術設計專業是他這次參加高校應屆畢業生校招的重點對口專業。
校招會開到杭大那天,他被杭大藝術設計學院的人請去做學術參觀,校方做出這樣的舉措主要還是想在肖公子手上多爭取幾個應屆生就業名額。
肖寄來杭大參觀的這天,聽說周聞現在人在杭城,周家給了剛認回的繼承人不少資本,要他在江浙一帶隨便找商機做投資,於是肖寄把他的舊友周聞叫上了。
肖寄家裡知道他跟周聞以前在一起不要命的玩過危險賽車,當時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反對他跟周聞這樣的社會低等混混打沾染。
現在,肖寄的父母做夢都沒想到,周聞居然搖身一變,變成港城周家的擬定繼承人了,肖寄父母現在又一哭二鬧三上吊,讓他必須再去跟周聞好好做朋友,打打友情牌,趕緊跟周家要一些合作機會。
因為富豪圈的人都知道,港城有百年發展史的周家,搭上他們,就等同刨開了南方的金礦。
於是這次肖寄一到杭城,就三番五次說要請同樣人在杭城的周聞吃飯,周聞都推了。
肖寄是個典型的社交牛逼症,不管走哪裡都能呼朋引伴,愛組局,迷喝酒,很多時候吃一頓飯能吃一個通宵,周聞不愛跟他去浪費時間。
以前,他沒回到周家,為著營生,不得不勉強給這些公子哥一些面子,去喝一些他能喝下肚的酒,聽一些他能聽過耳的牛皮。
現在,周聞身份不一樣了,他不愛露臉,不管什麼局,除非他願意,不然天皇老子來請,也沒用。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