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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亮的時候,白曇已經徹底睡不著了。離平日裡起床的時間還早,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無所事事地心想也不知崔灼有沒有發現他生氣。
發現應該是發現了,但多半也不在意,因為崔灼這人就這樣,嘴毒到讓人想給他喝啞藥。而且回想起以前崔灼對自己的提醒,的確是「吃虧的時候就知道了」,白曇逐漸品出來,崔灼是在故意說他笨,被人占便宜。
但即便是抱著「提醒過你,你還吃虧了」的心態,朋友之間哪能這麼說話?
想讓崔灼有一絲覺得自己過分的想法,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白曇思來想去,覺得至少絕交一陣子還是有必要的。
國慶假期每天都無比忙碌,白曇幾乎天天加班,而方思源卻時不時給他發來旅遊的照片,讓人好生羨慕。早知如此,還不如自己做做攻略,陪裴艾維帶薪旅遊。
——直到假期快結束前,白曇都是這麼想的。
假期最後一天的早上,白曇剛到酒店就接到了方思源的電話,讓他去39樓接他。白曇不明所以地來到39樓,接著就見方思源從3918的房間裡出來,走路姿勢怪異,一副合不攏腿的模樣。
「快來扶我。」方思源朝白曇招了招手,不停地前後張望,顯然是害怕遇上打掃衛生的PA。
「你怎麼了?」白曇把方思源扶到不遠處的樓梯間,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從裴艾維的房間裡出來?」
「還為什麼?」方思源第一時間想坐在樓梯上,但似乎身體不適,又改為了趴在欄杆上,「那老東西就是同。」
白曇終於理解了當下的狀況,震驚地看著方思源:「你跟裴艾維睡了?!」
「你給我小聲點!」方思源壓低聲音說。
儘管已經經受過無數次離譜八卦的衝擊,但白曇還是被這消息給驚得目瞪口呆。他看了看方思源的下半S,問:「你這是被他搞的?」
「不然呢。」方思源說,「為了大家的賭約,我也是拼了。」
白曇更加震驚:「你就為了弄清他是不是gay把自己犧牲了?」
「我早就說了他是,你們一個個的都不信。」方思源翻了個白眼,「我證明了自己,也不算是犧牲。」
白曇:「……」
「我現在走不動路也不能怪他。」方思源又說,「是我讓他多來幾次的,那老東西技術還不錯。」
「不是。」白曇終於緩了過來,「他不是有老婆嗎?」
「是啊,但我陪他旅遊的第三天他就告訴我是商業聯姻,他們夫妻各玩各的。」方思源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他老婆不管他?」白曇不理解地問。
「不是,你怎麼跟個木頭似的。」方思源說,「他主動提這事是在暗示我可以去爬他的床。」
白曇完全沒有get到這一層意思,但方思源解釋之後,他覺得好像也有道理,就好比兩人相處時,其中一人突然提到自己單身,那或多或少都有想往深處發展的意思。
不過白曇還是覺得奇怪,實在無法把風度翩翩的裴艾維和方思源口中的人聯繫起來,便問:「他為什麼會暗示你?」
「這個嘛。」方思源故意拖長了尾音,「當然是因為我也有一些小小的暗示,他接收到了我的信號。」
白曇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
「但我可不是故意勾引有婦之夫。」方思源辯解道,「我是先看出他有問題,我才出手的。」
白曇也將雙手搭在欄杆上,多少有些無奈:「就為了搞清楚那個賭約?」
「當然。」方思源說,「不過我也不吃虧,他確實是打幾把,就是紫黑紫黑的,有點嚇人。」
白曇:「……」拜託,他不想知道。
「而且這老色鬼也不知憋了多久,S出來的東西又濃又稠,我嘴裡都裝不下了。」
白曇:「……」耳朵髒了。
「哎,反正今天我不用陪他了,待會兒回宿舍睡覺。」方思源說,「你就把我送到宿舍樓下,我自己上去。」
離譜的事情見多了,白曇也漸漸免疫了。他把方思源送到了員工宿舍,接著回到自己的工位,等著方思源宣布調查結果,然後發出那一百紅包——畢竟他下的注是「否」。
不過接下來,讓白曇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方思源:查清楚了,他是直的】
【方思源:輸了的自覺發紅包】
群里有人說「我就知道」,還有人調侃方思源「沒把人掰彎嗎」,總之沒有一個人感到懷疑。白曇心情複雜地看著方思源單獨給他發來的兩百紅包,讓他保密,心想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很顯然,賭約是次要的,方思源就是盯上了裴艾維,只是為了在白曇眼裡師出有名,才借了賭約的名義。
白曇知道方思源要做什麼,因為在方思源媽媽病重期間,他無數次說過要傍大款。雖然在他媽媽去世後,他沒再提這事了,但白曇知道他只是沒有遇上符合自己審美的大款罷了。
如果按照白勇和李婉的標準,他們絕不會允許白曇交方思源這種朋友。但老實說,其實白曇並不抗拒跟「壞孩子」玩在一起。
就像方思源給他推薦他從不會看的電影那樣,「壞」朋友總能讓白曇接觸到未知的世界,給他規矩且無趣的生活帶來刺激,所以他不願對方思源的生活指手畫腳,只是隱隱擔心他的朋友會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