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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神情瞬間鬆動,賀超微愣地看著秦涵,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卻聽秦涵又說:「帶小白回家跟我爸媽攤牌。」
暴風雨再次聚集,剛回暖的雙眸驟然冰凍至極點:「你說什麼?!」
秦涵沒在說氣話,他真是這樣打算的。
他知道白曇和崔灼關係不一般,但不確定兩人具體是什麼情況。剛才在醫院裡,他已經試探出崔灼很在乎白曇,不過這不是重點,他需要知道白曇對自己感覺如何。
故意提到「暗戀」一事,就是想看白曇是否會像之前約會時那樣臉紅,然而白曇的反應卻是尷尬和迴避,可以確定的是,就如賀超所說,他的小秘書已經移情別戀了。
那利用價值就變小了。
得加快計劃的進程才行。
「如你所願,我打算出櫃。」秦涵終於掀起眼瞼,看向了賀超,「你還不滿意嗎?」
「行,秦涵。」暴風雨之後反倒是極度的平靜,賀超的眼裡是失望透頂,「我他媽再來找你我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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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最後幾天,白曇感覺自己快忙成狗了。
秦涵處於半休假的狀態,許多事都交給了他來處理。雖說能體驗一把當總經理的感覺,但老實說事情也太多了。尤其是31號的百歲宴,賓客多達上千人,不僅宴會的流程需要把控,許多客人從外地趕來,房間的調配也不能出問題。
臨近元旦酒店本就繁忙,方思源也沒能休幾天假,又老老實實回了酒店上班。而他回來了兩三天,白曇愣是沒能抽出時間跟他吃飯,交代「小辣椒」的事也就更無從談起。
31號是周六,儘管還有一天才進入新的一年,但元旦小長假已從今天開啟,青棠也迎來了年末的最後一波,也是年初的第一波高峰期。
秦涵並非甩手掌柜,一大早就在酒店前廳迎接客人,白曇自然跟在左右忙前忙後,光是上午這短短几個小時,就有百歲宴的客人毀壞大廳擺件、影響其他客人使用酒店設施、對宴會座位不滿等等,連秦涵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宴會正常開始,兩人這才得以回到辦公樓層休息。
「小白。」秦涵推開了辦公室的玻璃門,叫住了正要坐到自己工位上的白曇,「跟我進來下。」
以為又是有工作要交代,白曇沒有多想,跟著秦涵進了總經理辦公室。他反手就想關上敞開的玻璃門,而秦涵卻拿起噴壺走到了擺放綠植的那一角,制止了他:「不用關門,隨便聊聊。」
心裡閃過一絲怪異——秦涵的辦公室門很少敞開過,白曇還是把門推回了牆邊。
「早上太忙,都忘了澆水了。」秦涵按著噴壺,語氣隨意,「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總經理不太好當。」白曇說。儘管他已經不愛慕秦涵了,但秦涵的工作能力還是很讓他欽佩。
秦涵笑了笑,面露無奈:「是不好當。」
白曇也不確定這是要找他聊什麼,只能順著話題往下說:「等秦總你調回總部,事情應該不會這麼雜了。」
「工作都還好。」秦涵放下了噴壺,倚到辦公桌上,環抱著雙手說,「家裡的壓力才是最頭疼的。」
「是因為相親嗎?」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前幾天在醫院裡白曇主動提到了這事,但秦涵把話題岔開了。現在卻主動提起,也不知到底是想說什麼。
「你今年多大,二十四嗎?」秦涵問。
白曇點了點頭:「過完年二十五。」
「你現在還年輕,家裡不會管你感情的事。」秦涵說,「你有沒有想過,等你快三十的時候,你家裡也會讓你娶妻生子?」
白曇還真沒想過。但就算秦涵這麼說,他也沒什麼緊迫感,因為正如秦涵所說,他還年輕,還有大把時間。
「以後的事,」白曇不想顯得自己聽不進前輩的話,斟酌著語氣說,「現在也說不好。」
「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秦涵扯出一個笑容,抬眼掃了下門口的方向,突然話鋒一轉,「你來當我的秘書,是因為喜歡我是嗎?」
白曇被搞懵了,只能像那天在醫院裡一樣,「啊?」了一聲。
「是或不是。」秦涵催促著說。
眼前的狀況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白曇不得不以他認為合理的方式去梳理。
首先秦涵肯定是失戀了。
禮物、酒瓶、聖誕裝飾……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秦涵是因為失戀才喝到酒精中毒。
那麼他一直想要確認白曇是不是喜歡他,白曇只能想到有且僅有的一種可能——秦涵需要一個備胎來治癒情傷。興許之前答應跟白曇約會,都是在他心愛的人那裡受了挫。
除此以外,站在白曇的角度,也想不出別的可能。
白曇在前期確實向秦涵示過好,又是帶早餐,又是邀他看演唱會,又是約他看電影,換任何人來看,他都是一個合格的備胎。
但問題是,現在白曇已經不喜歡秦涵了,甚至當下隱隱對拿他當備胎的舉動有點反感,然而考慮到秦涵剛受了那麼重的情傷,並且確實是自己先主動,白曇實在很難說出「秦總,你想多了」這種話來。
正猶豫著該怎麼回答,身後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秦涵的辦公室位於走廊盡頭,辦公室門和走廊呈九十度直角。兩人好巧不巧正站在走廊的延長線上,也就是說,走廊上過來的人能看到兩人正在辦公桌前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