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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都快要從屏幕里溢出來,任誰都能聽出事情進展得不順利。崔灼拿下手機看了下時間——才八點不到,應該不會這麼早結束才對,於是離開吵鬧的朋友,走到安靜的地方問:「怎麼了。」
「我好笨,他問我有沒有去過星珠塔,我說和你去過。」
崔灼:「……」
「然後呢。」
「他就送我來停車場了。」白曇懊惱地說,「明明我跟他都牽手了,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你們牽手了?」崔灼問。
「是啊,還是他主動的呢。」
所以秦涵這廝就是gay。
「你說跟我認識,他什麼反應?」
「就突然對我很冷淡。」回想起來,白曇總覺得有股說不上來的奇怪,「就算我們認識,又怎麼樣呢,他難道以為我跟你有什麼?」
崔灼很清楚秦涵那不是冷淡,而是防備。他藏了那麼多年,連崔灼都沒能抓住他的把柄,他又怎麼可能栽在白曇手裡?
所以這白痴兔子已經搞砸了,他的初戀不可能再跟他親近,只會防著他,甚至排斥他,而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崔灼沉默了片刻,說:「先別想了。」
「我怎麼可能不想啊。」白曇沒精打采地說,「你在幹什麼,我可以去找你嗎?我現在不想回家。」
崔灼看了眼身後那群朋友,並不是很想讓白曇過來。但一絲很輕微的覺得兔子有點可憐的想法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於是他猶豫了一瞬,說道:「在打弓,過來嗎。」
白曇知道崔灼的朋友里有人在開箭館,之前合租的時候他還和崔灼一起去玩過。按照導航來到一個居民區,憑著記憶找到一家燒烤店,只需要再繞到背後就能找到那家箭館,然而白曇卻在複雜的小巷裡迷路了。
「我是往左拐的啊,但前面是死路。」白曇跟崔灼開著視頻,在七拐八繞後終於回到原點,看到了站在燒烤店旁的崔灼。
「就五十米你也能迷路。」崔灼掛掉視頻說。
「我只來過一次嘛。」白曇嘀咕了一句,跟在崔灼身後來到了那家隱蔽的箭館。
晚上沒什麼人來玩,但場館裡仍把燈開得很亮。一群眼熟的人正喝著啤酒吃燒烤,時不時上場打個兩把。
「安靜安靜安靜!」鍾廷拍了拍桌子,看著走過去的白曇說,「嫂子來了。」
有人認出了白曇,說:「這不是就之前那個嗎?」
「是啊,人複合了。」鍾廷說,「之前搞的是還地下戀呢。」
一群人開始起鬨,叫白曇嫂子,白曇沒想到自己口嗨瞎編的話竟被鍾廷傳了出去,一時間難為情地躲在了崔灼身後。
「你要吃東西還是射箭?」崔灼問。
「我們去那邊吧。」白曇拉了拉崔灼的衣角,渾身上下都表達著對熱鬧的抗拒。
崔灼把白曇帶進了十米靶的場地里,給他拿了把競反弓,問:「還記得怎麼玩嗎?」
白曇點了點頭,做了個開弓的動作,不怎麼標準,但也沒什麼大問題。
「那你在這玩吧。」崔灼轉身便要離開。
白曇急了:「你不陪我嗎?」
他來這裡哪是為了射箭,只是想找人陪他聊天。雖然他也知道依照崔灼的性子,肯定不會拋下朋友,陪他聊無趣的感情問題,但就算不聊天也行啊,只要崔灼陪著他他就不會那麼難過。
「我陪你做什麼?」崔灼說,「你就把那靶子當秦涵,對著他射就是了。」
白曇心想我拿你當靶子還差不多。
「反正你不許走。」白曇霸道地說,「你讓我約會的時候實時跟你匯報,結果你根本不理我,所以我今天的失敗都是因為你。」
有些時候,兔子的歪理真的讓崔灼極度無語。
他無奈地呼出一口氣,最後還是留在原地,說:「那你射吧,我看著你。」
手上的弓是24磅的,對於新手來說不太友好。白曇已經很久沒玩了,才打出三支箭動作就開始變形。
「記得轉臂。」崔灼剛提醒完,只聽「啪」的一聲,弓弦抽在了白曇的小臂上。
——如果忘記轉臂,下場就是這樣,在箭射出去的一瞬間,弦就會打到左手小臂。
為了方便拉弓,白曇脫了大衣,儘管他還穿著衛衣,但這一下也被抽得夠嗆。
「好疼啊。」他捂著小臂說。
「所以動作要做標準。」崔灼從箭筒里抽出一支箭,讓白曇繼續拉弓,用箭打在不標準的地方,「沉肩,背發力,靠到位。」
白曇心裡的怨氣比天大,他搞砸了約會,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怎麼這人還摳他動作標不標準啊?
就算不會安慰人,也不至於這麼殘忍吧!
前方的靶紙驟然變成了崔灼的臉,白曇「嗖嗖嗖」地連射出好幾支箭,全都正中靶心。
崔灼有些意外地看著靶子:「沒想到你還有點天賦。」
不得不說,運動是最好的解壓方式,當人全身心地專注在另一件事上時,鬱悶和不開心都可以拋到腦後。而射箭又是初期極其容易獲得成就感的一項運動,白曇看著密密麻麻的箭靶,完全忘了剛來時根本沒想射箭,頗為上頭地說:「十米對我來說太簡單了。」
於是崔灼把白曇帶到了二十米的場地,給他換了一把更重的弓。
「你好像不是很介意失戀。」崔灼環抱著雙手,看著興頭上的白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