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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鈺剛要認真看,【私密馬賽】四個字闖入視線,她無奈地閉眼:……
「……是。」
聲量小了許多。
「加個微信。」
見人沒反應,梁弋周抬眸看她,眯起眼,臉色簡直山雨欲來:「怎麼,加我髒了你朋友圈?」
崔鈺被他整無語了:「你好歹也是個男人梁弋周,別成天那麼敏感好嗎?實在不行給你搞兩瓶敏感肌專用。」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放鬆點,討厭誰都可以,別整內傷了。」
梁弋周哼了聲,沒說什麼,只是鬆開了抱胸的手臂。
還沒完全放下來,他青筋微突的小臂忽然被一把抓住了。
梁弋周剛愣了下,想著難道是練得太好了——
猛然間,他意識到手腕有點空。
沒有戴表。
他飛速地抽走手臂,未果。
崔鈺的力氣大的出奇,手指又偏長,牢牢扣住他時,像野生動物蟄伏後的迅疾抓捕,死不放手。
眼神也變得沉淡,平靜,凌厲。
「別動。」
她說。
崔鈺的手滑下來,沿著小臂,來到左腕動脈處,有數道密集疊加的深深瘢痕。看著是舊疤,但是摸起來凹凸不平,深淺程度卻幾乎一樣。
像是決定後沒有一秒後悔,所以捨得從容狠心。
崔鈺的指腹柔軟,從那上面撫過時,很輕地顫了顫。
第21章
.
2009年 8 月,呂婉澤體感很不錯的一個月。有兩個新的好消息。
一是她換了新的靶向藥,雖然反應大,但醫生說是有效果的,梁騫周拿著她的檢查結果回了錫城去諮詢主治醫生,缺席了兩三天,就換成梁弋周陪她去化療了,還給她挑選了頂假髮,買前諮詢了她的意見。這是一年多來,梁弋周第一次願意正面面對這個事實。
第二件也跟梁弋周有關。跟這一年來的消沉相比,他最近情緒起伏逐漸活泛不少,一個叫崔鈺的仇家開始頻繁在餐桌上出現,雖然是以負面形象。
——好煩,打著我的名號招搖撞騙。
——我沒見過這麼雞賊的人,太搞笑了。
——今天好像又挨揍了,簡直是百分百被揍體質。還手會死嗎,真搞不懂。
——都中學生了還穿件虹貓藍兔的短袖,感覺視力都被丑下降了。
梁騫周夾起一塊紅燒肉,很滿意自己今天的發揮,順便送上輕飄飄的評價:「你還挺關注人家的,好像那,叫什麼?噢,狗仔。」
梁弋周滿腦袋黑線,咬牙切齒:「……是路過不小心看到了,路過!梁騫周你聽不懂中文嗎?怪不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他們班人上體育課還說呢,長個眼睛都能看見!」
「那有空請這同學來吃個飯唄,你們都不是一個班——噢,不是一個年級,還老能碰上,也怪有緣分的。」
呂婉澤笑眯眯的補上最後一刀。
梁騫周發出一聲落井下石的爆笑。
呂女士說話常讓人分不清是夸是貶,陰陽怪氣的神。
梁弋周氣得一腳踹梁騫周屁股上,結果梁騫周反應很快,光速躲開,邊移動邊大吼:「天吶還有沒有王法,吃飯打廚子啦!!!」
有了家裡兩位樂呵呵看笑話,再次在上學路上撞見崔鈺,梁弋周本打算裝不認識的。
崔鈺一改平日纏他想合作的煩人勁,目不斜視地與他擦肩而過。
也沒背書包。
39路公交到長樂中學,這次暑期學校補課管得嚴,每天都有不少學生在這站上車。
他們中有三班的人認出崔鈺,從公交車窗探頭,陰陽怪氣地叫她:「判——官——!」
又嘰里咕嚕笑作一團。
未成年的惡意是最簡單直白,也最深不可測的。有時只是需要一個靶子,做做無聊生活的調劑,融不進集體生活的人又最顯眼。
梁弋周有在體育課跟她撞上過,親眼看過崔鈺跟班裡同學的相處日常。
自由活動時間,大家站在樹下聊天,其中有個眼鏡書生被圍在中間,手臂上有數道小刀劃出的紅痕,他雲淡風輕地在感慨聲中說,最近做卷子做累了,這樣可以讓我清醒一點。
十來歲的年紀,核桃仁大的腦子,只覺得好酷,於是紛紛上手摸一把,崔鈺也在其中,梁弋周甚至看得見,她是蹙著眉小心翼翼地在碰,結果下一秒,還是不小心給人摸花了。
沉默片刻後,眾人作鳥獸散。
畢竟紅水筆加藍水筆的『傷口』,誰想要就能擁有。
崔鈺被書生學霸小哥狠狠瞪了,她默默縮回手,什麼也沒說,當時額頭上還頂個雞蛋大的包,不知道在哪兒撞的。
梁弋周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
看得出來,她為了融入集體非常努力。
相比起來,這次在公交站上遇到的崔鈺很陌生。
梁弋周本來懶得理,從小到大誰會不鳥他啊?要麼愛他愛的要死,要麼恨他恨得發瘋。
他一隻腳都跨上了公交車,最後鬼使神差,又轉身下來。
那天是八月十九號,下車時梁弋周看了眼表,8 點 37 分。隴城的晨間光芒萬丈,亮烈得像能刺穿人間所有暗色。
他跟著崔鈺,不遠不近,晃晃悠悠地穿過了兩條街,許多店家都還沒開。
崔鈺最後拐進一條小道,進了一個門頭很小的小賣部,出來的時候拎著一個紅塑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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