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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庫出來,一直到兩個人上了電梯,都是一前一後。
跟不認識對方似得。
到崔鈺掏出鑰匙開家門,梁弋周也在背後靜靜看著。
「請進。」
崔鈺踏進門口的地毯,換鞋時,男人緊隨其後。
砰——
很輕的一聲後,門被徹底關上。
「桌上有水。你……」
崔鈺招待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男人一把握住腰,直接壓在了門板上。
梁弋周用手掌墊著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俯身吻下去,蠻橫炙熱地擠進她唇齒間,吸得她舌尖發麻,腿也微微發軟,雙手也攀住了他勁瘦有力的腰,抓皺了男人乾淨整潔的襯衫,呼吸糾纏在一起。
他們像在沙漠裡竭盡氣力的旅人,在對方身上尋找綠洲。
整個房間都極度安靜,仿佛沒有進人。除了親吻的水聲,什麼也沒有。
兩個人親得跌跌撞撞,一路到了主臥,梁弋周被按住肩壓在她的大床上,崔鈺本來是站著的,叫梁弋周含著笑一捉手腕,也跌坐在他腿上。
「想我嗎?」
梁弋周左手從她衛衣里探進去,輕鬆握住她的腰肢,又冷不丁使了力氣讓人靠向自己,含住她下唇輾轉碾磨,含含糊糊地問。
「還行吧。」
崔鈺捧著他的臉,微垂著眸,接受他的吻如接受他的臣服,眼彎得像一泓月。
「……有點兒。」
「好吧。換個問法。」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想要我嗎?」
梁弋周眉眼深濃,充滿眷戀地一路吻下去,將人輕鬆托起,直到把她剝得只剩內衣,隔著薄薄布料含住。
「你有多想我,我就多想你。」
崔鈺昂起脖頸,唇角輕揚。
「那你肯定想我想的要死——」
梁弋周在那瑩潤的紅尖上發狠咬了口,最後一秒時還是收住了牙齒力道,改用舌尖掃過。
「那年在衢州,你是不是也在那個公園。」
崔鈺講得懶懶散散,梁弋周卻整個人都定住了,把她重新好好放回自己腿上:「……你說什麼?」
「我有時候感覺有人看著我,我第六感很準你知道吧?」
崔鈺蹙眉。
梁弋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一時沉默。
……
分了五年,前三年半他其實大概知道她在哪兒。因為崔鈺要做的事很清楚,她開店,跑貨源、招攬人手、定倉庫,註冊了公司就會有公開信息留在網上。
他沒有要跟蹤她的意思,只是有時候出差跑得多,剛好跟她在一個地方的話——這麼巧的事情,真碰上也就四五次——他會很遠很遠地看一眼。確認她狀況還好,就行。
他那時候也很忙,碰見基本都是冬天。
像第二年過年的時候,年夜飯就那麼幾家,順著鄔市開門的餐館走一走,隔著街道望一眼,她跟人熱熱鬧鬧地吃火鍋,氤氳的面容模糊,笑意輕輕,他遙遙看了會兒,睫毛落了雪,這年也算過過了。
最後一次就是剛好去衢州出差,十二月中旬,還正逢他生日。在那個公園人工河邊,繞著夜跑的人也不少,他隔著很遠的距離看著,坐在長椅上的人一直坐著,也不站起來。梁弋周就來回散步,也不算突兀,十分鐘後就徹底離開了。
只是再後來,她的消息聯結就弱了,繼而斷掉。
偏偏他這邊項目忙得要死,只能先在校友群里看看情況,偶爾回成江鎮或者村子裡,結果也碰不上人。當時怎麼也沒料到,最後誰知道會在那麼突然的情況下見到,再加上孩子,他差點一口氣沒背過去。
「對啊,就偶爾遇到了,咱倆這緣分也沒辦法啊。不過,那天冷得要死,你坐那兒幹嘛啊?」
梁弋周想起什麼,輕哼了聲:「反正我可沒跟你打招呼,我直接就走了。」
崔鈺望著他,視線在他面上停留,最後莞爾輕笑了。
「淋雪呢。」
那天河面都快結冰了,下了場中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寒風與霧氣揚起,她一直等到了十一點五十八,從羽絨服外套里掏出來一個路邊便利店買的兩元打火機。拇指僵硬,按了幾次都沒按下去,最後一次用力按得火苗竄起。
崔鈺看那微弱火光晃動了一會兒,垂眸看著,最後在指針跳過十二點時,呼地一下,給吹滅了。
像吹生日蛋糕上的蠟燭一樣。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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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蔓延著一種難言而靜止的沉默,昭示著某種默契被打破。有些不該在此時追溯的回憶,如同潮水一樣不受控地湧入。
兩個人的記憶力顯然都不錯。
梁弋周清楚記得,河邊那天見她一面的心情,說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可又迫於太久沒見,看著她穿羽絨服垂頭坐在那裡,雪片片落在她頭頂,讓人忍不住想替她拂去,想到不可以這麼幹了並且很可能會被新人代替,陰沉的憤怒更是滔天翻滾。
於是迅速逼自己回憶。在他稍微從梁騫周的打擊里走出來時,崔鈺如何平淡地提出分手甩下炸彈那一刻。
梁弋周就算慌亂,腦子轉得快,也大概猜到了原因。她知道他也在還陶映野的債了嗎?她最討厭別人騙她。而且對於錢的態度,她總是要比他緊張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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