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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挺有信心。」
「那當然。」
梁弋周挑一挑眉,黑眸里溢出笑意。
「你都不知道,我在靈隱寺許的願有多牛。」
崔鈺永遠記得那天那雙眼睛,對明天篤定的人,就像是千萬個未來如紛紛雨向其落下,那個人只需要張開手,負責接住其中最好的那個。
明亮地,永不知疲倦地燃燒。
跟現在不一樣。她在梁弋周眼裡,能看見疲倦,戒備,怒火……或許還有一點悲傷,
而這裡,也有她該的一份。
「行。」
崔鈺忽然輕聲說。
「聽你的。」
她的處事風格很奇異,抓大放小,在乎的東西也不太一樣,正事以外總是懶懶的,反應也慢悠悠,導致很多時候有種好捏的彈彈丸子觀感。不過是顆會爆炸的地雷小丸。
但梁弋周跟一拳打在棉花上無異,看這無所謂的態度,她好像在隨意挑選個炮友路人甲。他後槽牙咬緊,片刻後又鬆開,可有可無地笑了笑,雙手忽地捧過崔鈺的臉,掌心半罩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牙膏是茉莉花香味的,吻也是。
恨意和憤怒似乎終於有了發泄出口,他就沒打算來正常溫柔掛的,觸到崔鈺柔軟唇瓣的第一秒,便輕車熟路地撬開她唇齒,吮咬廝磨,呼吸紊亂地交纏在一起,仿佛場拉鋸戰般,直到極淡的鐵鏽血腥味散開,也沒人停下,反倒像催化劑。柔和的燈色瀰漫的餐廳里安靜至極,只有曖昧的水聲,聽著似乎溫靜濡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帶著痛意和撕咬的深吻是誰也不肯退後一步的決意,崔鈺的舌尖都被弄得發麻。
不想承認,可偏偏熟悉至此,榫卯一樣契合。
刻骨的習慣對梁弋周來說是致命的。
他克制著自己不要墮入情緒漩渦,但是吻得越深越是清醒到額角發緊——氣的。
除了崔鈺,他沒有過別人。崔鈺就像一顆在他生命中引爆過的核彈,廢墟期久到他無法回神。
但崔鈺呢?生孩子有可能不接吻嗎?按照春姨支支吾吾的說法,她是自己帶著孩子,男人早不在身邊了,不知道跑了還是離了不管如何最好識相點早死反正現在這個帳自己跟崔鈺算定了。
管他大爺的公序良俗,跟他有個毛線關係。
梁弋周越想火越大,抬手就要把浴袍帶子抽掉。
餐桌這東西買來還沒用過,剛好趕巧。
「……哎,」
察覺到男人要動真格的,崔鈺把頭偏開,喘著氣拍了拍他肩,眉頭輕蹙:「別。」
「怎麼,反悔了?」
梁弋周手上動作一頓,輕聲冷笑。
「你這兒,」
鬆弛感很強的崔鈺挪了挪位置,都快到餐桌中央了,她順手撈過水杯,咕嘟嘟灌一大口才接著問道:「沒套嗎?」
她的眼珠子圓溜溜的黑,澄澈微睜,表達疑惑時,像真誠的樹懶。
「嗯?」
「……」
突然而至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崔鈺舔舔嘴唇,呼吸徹底平復下來了,便聳聳肩:「那就下次吧?不然不方便。」
梁弋周視線沉沉望著她,隔了很久才開口:「你……他,是什麼樣——」
話還沒說完,手機鈴聲冷不丁響起來。
是梁弋周的。
崔鈺抬抬下巴,從餐檯另一邊絲滑滑下去,迅速輕巧地落地。
梁弋周輕吐出口氣,接起了電話,往臥室走去,恢復了平素的禮貌語氣。
「利小姐晚上好。我是梁弋周。」
「嗯……你定時間,我不忌口。」
「謝謝,但不巧,這場前兩天跟朋友一起看過了。以後?還不確定。」
「行,離黃埔近點可以——」
隨著主臥門關上,聲音也消失了。
崔鈺隔著玻璃,看了會兒露台的夜晚江景,本來想惆悵一會兒,但頂不住嘴唇酥酥麻麻的,又痛,很久沒受過這苦的崔鈺心裡嘆口氣,好不習慣。
果然,有些事還是適合年輕的時候干,親一晚上來三次早上她都能神清氣爽地照常打三份工,飲品店的另一個實習生看她精力這麼好,還好心地想給她介紹第四份,被她拒絕了來著。因為家裡還有頭狼等著幫忙消耗精力。
大拇指摸了摸嘴唇,崔鈺唇邊滑過因回憶泛起的微笑。
她乾脆去了冰箱前,打算摸瓶飲料。
拉開前,崔鈺眉頭微挑。
嚯,還真是好起來了,嘉格納冰箱。
拉開後,裡面並沒有像韓劇里演的一樣,除了飲料一無所有,食物分門別類,半成品、生鮮、零食,放得規整而豐富。
崔鈺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輕鬆地拿了瓶蘇打水擰開,試圖澆掉從喉嚨開始微微燒灼到內部的火。
「嗬,」
背後傳來一聲輕聲嗤笑。
「還挺自覺。」
「不好意思,我很渴。」
崔鈺忙轉過身來:「那,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咱們後面再——咳,再聯繫吧。」
饒是她這種人,要把上床這種事說到明面上,也是有點為難了。
不是誰都跟梁弋周一樣,面子這種東西,不在乎就是沒有。
梁弋周已經換了一身家居服,黑色 T 恤和灰色休閒長褲,雙手抱胸靠在冰箱門上,摁了幾下手機,把屏幕對準她,神情淡淡:「這是你手機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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