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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在臥室進行,窗簾沒拉上,月光擠進窗戶,落在鶴清蒼白的臉上。
桑格里安跪在她身側,膝蓋陷入柔軟有彈性的床墊里。
床墊是半個月前兩人一起挑的。
德拉庫拉夫婦站在床邊,身體較昨晚透明許多,把儀式選在今晚,他們也有自己的私心,殘留的能量隨著時間消散,今晚就完成儀式,剩餘的能量能撐到他們看到兒子的伴侶睜眼。
月亮升到最高點,時間到了,德拉庫拉提醒道。
桑格里安握緊手裡用布包裹的銀質小刀,鋒利的刀尖割開Alpha的左胸口,鮮血瞬間溢出,被透明的泡泡包裹成紅色小球懸浮到半空中。
緊接著,他重新拿起小刀對準自己的左手手腕。
站在他身後的家長:「……右邊。」
「哦哦。」他尷尬的笑了聲,在床單上擦掉手裡的汗水。
右手手腕割開,鮮血似乎存在自己的意思,順著手腕留下後鑽進割開的胸口中,進入心臟,代替她原本的血液。
等鶴清身上的金線開始變得黯淡時,他放下小刀,抬手一抹,手腕上和她胸口上的傷口驟然消失,毫無疤痕,仿佛從未存在過。
金線逐漸失去生命力,線條變得雜亂無序,蜷曲成團,隨著光線消散而漸漸消失。
德拉庫拉:「金線消失,代表著轉化完全。」
桑格里安也感受到面前的身體裡發散出同伴的氣息,她的體溫漸漸下降,低於人類範疇。
他突然回頭看向父母,兩人的身體近乎透明無色,似乎眨一下眼睛就會變成塵埃消散。
「爸爸媽媽要走了,既然有了喜歡的姑娘,那你以後要好好照顧……」德拉庫拉夫人眼角帶淚,笑著和他揮手告別。
桑格里安鼻尖發酸,剛想說什麼,身下的床墊傳來震動。
她醒了。
他哭著埋在她懷裡,在她的肩上蹭掉淚水,哼哼唧唧:「清清,我爸爸媽媽要走了。」
「……」德拉庫拉夫婦齊齊沉默。
鶴清剛睜眼,頭還發著蒙,剛掙扎著坐起身,懷裡就撲進來一個「飛彈」,差點沒坐穩又倒回床墊上。
還沒來得及深究身體上的改變,就被桑格里安催促著一起和他父母告別。
她迷迷糊糊地看向床尾的兩個虛影,長得高的那個飄過來隔著虛空拍拍她的肩膀,在空氣中留下一聲嘆息,「以後照顧好他。」
***
從鶴清轉化為鶴·吸血鬼·清後,鶴清本人覺得物種改變對生活的影響,還沒有桑格里安賺大錢對生活的影響大。
桑格里安靠占卜賺的星幣完全足夠兩人日常開銷,正巧和晨曦的工作合同到期,他便攛掇著鶴清辭職回家和他貼貼。
工作幾年,她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就和從天而降的流星一般砸得她措手不及,愣愣地站在原地恨不得和所有人確認一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在沙發上看了十幾個小時電視劇把夜熬穿後的早晨七點,鶴清還是精神飽滿,毫無睡意。
她套上外出的衣服,去洗手間洗漱。洗臉時看著鏡子裡一紅一藍兩隻不同顏色的眼睛,還是有點不習慣。
桑格里安堅稱這雙眼睛是他的傑作。
那晚他父母離開後,鶴清指著鏡子問他時,他像只驕傲的孔雀。
「如果我是一個很壞很壞的黑暗生物,我會把你這雙漂亮的眼睛摘下來鑲嵌在我的胸針上,親愛的,你知道,我想到的事我都能做到。但幸運的是,我是一個品行良好不愛暴力的好吸血鬼,所以我只會把它留下來每日觀賞……」
這段冗長的發言被一個糯嘰嘰的草莓麻薯堵了回去。
轉化成血族是好是壞,身體自然會告訴她,也沒人會嫌自己命長。
鶴清在左眼戴上藍色美瞳,儘量讓兩眼顏色統一。
站在客廳,她拉開胸前的口袋,黑色的蝙蝠從窗簾上飛過來,乖乖鑽進口袋裡,只露出半顆腦袋,圓圓的紅色眼睛朝外面不停張望。
今日要去公司談辭職的相關事項,桑格里安怕她有危險執意要跟過來。
披上防紫外線斗篷,她離開家坐上熟悉的懸浮車前往公司。
談判過程很順利,非常順利地離職成為自由人,鶴清懷疑桑格里安有動用一點點非自然手段。
在公司門口,有人攔住她,「等一下。」
鶴清看著擋在她面前的Bea女孩,「?」
女孩推了推眼鏡,「可以聊聊嗎?」
胸前的小東西不滿地撞了撞她的心口,鶴清看了看終端,「抱歉,你應該認錯人了吧,我們之前沒見過,而且我現在趕時間。」
女孩不同意,「上次你暈倒的時候,是我送你到醫院。」
鶴清:「……」
她跟著女孩來到隔壁的咖啡廳的卡座,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男人,氣質很斯文沒有攻擊性。
還沒等她坐下,女孩率先發問,「那次是事故對吧,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在醫院的時候認出你的男朋友,他叫……」
鶴清打斷她的話,「是不是事故,誰知道呢?」
說罷,禮貌地朝女孩和她的同伴點點頭,直接轉身離開咖啡廳。
兩人昨天就已經收好所有家當,租了一輛飛船,準備開始真正的星際航行。
撐在視窗旁看著漆黑的宇宙,桑格里安突然問:「清清,你還記得福利學校的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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