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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阿姨,知不知道你兒子在我手裡很危險啊?
魏慎漠從床底下搬出個大收納箱,把床上的娃娃一個個收進去。「這個能不能留著啊?」他扭頭問我,「我放在枕頭邊上,好不好啊?」這小基佬肯定深諳撒嬌之道,在他面前我簡直沒法說不,這個娃娃是我這次回歸的造型,沒想到他們做的這麼快。
「回歸剛結束,你們手可真快。」
魏慎漠驕傲的仰起腦袋:「那可不,這個造型剛出我就直接找人畫了,這個是打版,現在還沒出廠貨呢,就我一個人有!」
我也來了興致,跟著他認娃娃:「啊,這個是去年秋天的回歸,這個是什麼時候的私服吧?……這是宋瀾吧?」他的娃娃非常多,全員都有,當然還是我的最多。粉絲經常喜歡做小動物的娃娃,我的就有很多狼耳朵,大概都是他自己搭配的小衣服,有西服外套,有學校制服……靠,怎麼還有裙子的?
魏慎漠憐愛的摸摸娃娃身上背的小鴨包:「這個可是限量的春遊小紅格裙,我定了鬧鐘才搶到的!」
「……」
「本來只給林玖買了一條,後來想這麼可愛的裙子我哥也得有一條!」
「這就沒必要了吧……」到底是誰發明的泥塑,本鐵血猛男在這個充滿嬌嬌妹妹的世界寸步難行。哦對,他家還有那條我名義上的乾女兒,雲養的狗,薇薇。見我就叫,還踩我,真是白瞎了我還給它買過不少零食。
「你帶睡衣了嗎?」洗漱前魏慎漠問我,我點點頭,三下五除二換上,他就也從衣櫃拿出一身睡衣,「那我放心了,還說去偷一件我爸的給你呢。」他背對著我脫**恤,晃眼的白在我眼裡摁了慢動作鍵,我看見了雪白的脊背,就惦念上尾巴骨往下的位置。
殷未,你不是人。
我想抱他,就像他抱狗似的,我覺得我懷裡剛好可以塞下一個魏慎漠。
「哥,問你個事……」我倆躺在床上無言三分鐘,他突然開了口,「你沒睡吧?」他把臉轉向我這邊,離得近了我能聞見他嘴裡的牙膏味,像是檸檬硬糖。
「沒睡。」
他像是有些猶豫,抓著毛巾被的手指絞在一起擰麻花,又過了五秒才抬眼看我。
「你們公司……是有一個叫陳末的人嗎?」
完,把這茬兒忘了,我該怎麼說!
「有的。」腦子還沒來及轉話就脫口而出,我從未發現自己如此有做間諜的天賦,「你想問什麼?」
「我……也沒什麼特別想問的,就……他放假也回家了嗎?」魏慎漠聽我說認識立馬卷著被子又湊過來一些,距離近到我能看見他脖子上被蚊子咬了一口,仿佛什麼曖昧的痕跡。
「回了。」我嘴上應答著,眼神卻忍不住往他脖子上瞄,他剛剛撓了幾下,那一片肌膚便都紅起來。
「這樣啊……他沒出事吧?」
「沒有。」
「哦……」他長長呼了口氣,閉上眼睛,「他,算了,討厭死他了。」
「怎麼了?你們不是朋友嗎?他還和我提過你。」我趕緊給自己打圓場。
「他怎麼說的我啊?」
「就,說你很可愛。」
「真的嗎?」魏慎漠嘴角翹起來,「他怎麼會說我好話!不是你編的吧?」
「沒有,親口說的。」我看到他偷笑了,一雙圓眼彎成月牙,酒窩淺淺的,分明是很高興。
他又問:「他長什麼樣,有照片嗎?」
我說手機壞了不能給他看:「就和我差不多。」也沒說謊嘛。
「好吧,」魏慎漠終於停下了對陳末的追問,轉身面向天花板自言自語,「他說會來找我玩,是不是又騙我?他從來都不給我開攝像頭……太討厭了,臭直男。」他就連罵人的咬字聽著分外可愛,大概也沒真生氣,只是抱怨。
「你很在意他嗎?」我試探道。
「不知道,我在意的人太多了,再晚點就沒位置了。」
「所以現在是有位置嗎?」問出這個問題我心跳都要快幾分。
「……」他沒回答這個,反而問我,「哥,你知道喜歡別人是什麼感覺嗎?」
「大概就是……心跟著那個人一起,不由自主的想他念他,情緒隨著他起伏。」我盯著魏慎漠的側臉回答,「喜歡一個人會讓人變傻,因為……控制不了自己了。」
控制不了大腦去想你,控制不了視線去追隨你,就連心跳也全部屬於你,這樣算不算喜歡?
「那是吧……我現在控制不了自己難過了。」魏慎漠小聲說,「我本來應該很快樂的,至少剛剛是。」
「有多難過?」
「想吃青椒那麼難過,我最討厭吃青椒來著。」他生氣的轉過去,「睡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坦白身份了,他說他難過,那一定是因為我。可我說了實話他會不會生氣?覺得我玩弄他,故意給他難堪?太多的話我想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會喜歡這樣的我嗎?如果陳末就是殷未,殷未就是陳末,他能接受嗎?會不會離開我,離開這個滿嘴謊言的傢伙?
白天還信心滿滿的我到晚上就成了泄氣的皮球,思前想後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唯一確定的是我不能放他走,已經說好是我的了,他不能反悔。
我等了很久,等到魏慎漠完全睡熟,把他重新攏在懷裡,很合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