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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眉釘,再拆掉,紋個身,再洗掉用新的覆蓋……在這個無聊的過程中獲得滿足與快樂。
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隨著時間推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曾以為出道就是結束,然而這才只是開始,我永遠逃不開那個女人。
她是想要嚴格要求希望兒子替自己完成夢想的可憐單身母親,而我是一身反骨的叛逆不孝子。我沒有什麼夢想,如果不跳舞其實也不知道能幹什麼,但我就是不想幫她這個忙。
關於這份叛逆,我感到抱歉。舞蹈老師曾很遺憾的看著我,他說我是他教過最有天賦的,可惜我並不喜歡跳舞。我的母親只聽進去了前一句,便欣喜若狂,她篤定我是上天派來完成她夢想的人。
呵呵,接著做夢吧。
隊長問我很抗拒舞台嗎,我點點頭。站在舞台上,聚光燈下每一雙眼睛都是她,盯得我反胃。我化妝時餘光看到的是她,人群中擦肩而過的是她,睡覺前閉眼閃過的也是她。
我睡不著覺,因為總覺得她偷偷進來坐在床頭看我,那雙飽含了埋怨的眼神久久凝視著,讓我不寒而慄。我假裝睡熟不敢翻身,我知道她在那裡;我睜開眼睛一片漆黑,可我知道她在那裡;我猛然坐起開燈,什麼都沒有,可我知道她在那裡,可能是窗口,可能是門外。
她是我拔不掉的智齒,如影隨形,在任意時段發作折磨我。我不得安寧輾轉反側,張開嘴給人展示,可這時她又變的溫順無害。
只有我知道,舌頭能舔到的位置藏了一顆隱秘的炸彈,即使拆了它也就這個空位。
「未未啊,睡了嗎?」她總會在十點半打來電話,我只有接這一個選項。倘若我已經睡著或故意不接她就會一直打,然後這個電話就會打到林玖那裡,再打給徐晨,再打給經紀人,甚至再往上……
我沒想過死,但我想出場車禍,讓我這輩子再也跳不了舞,然後躺在床上看她會是什麼表情。
「可你向我們求助了,你是不是還想跳舞呢?」李姐問我,我說不知道。
假如我退出,風暴怎麼辦?他們已經被我害的很慘了。還有為我說話的人,我清楚現在但凡是為我說話的人都被罵的狗血淋頭,這樣沉重的愛我真的值得嗎?
我是抓著根稻草的溺水者,在掙扎與否上陷入糾結。
小基佬寫的信我列印了,字不說多好看,但很整齊清秀,於是我把把最後一句「努力加餐飯」剪下來貼在了茶几上。
雖然總嫌棄他,但和他聊天的時候我很輕鬆。小基佬說我們見過,可我早忘了他長什麼樣,就記得個子不高。他上次不小心給我撥了個電話,我又不小心的接了,通話時間沒15秒,就聽了個「餵對不起打錯了」。
他的聲音和我想像的不一樣,我以為是妖里妖氣的那種,結果不是,聽起來脆脆的,像個拘謹的乖學生。後來我們又通了兩次電話,這個小基佬平時打字騷話一套一套的,一開麥就老實,搞的我以為網聊詐騙換人呢。
「喂,臭直男,打電話幹嘛……」今晚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太一樣,鼻音很重,軟的跟棉花糖似的,不知道是困了還是咋了。
我說沒事,無聊,不想聽我說話就掛了。
「別啊,想聽的,你說話聲音像殷未。」他今天說話慢吞吞的,每個字都粘在一起,聽起來不太清醒的樣子。
「這麼晚了你是睡不著嗎?」他問,我說是,他也不需要我回話,自己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話,「我感冒了,去看電影空調太猛了……唉,我每個夏天都要感冒。」
我關上了燈,就躺著聽他講話,偶爾插嘴,無非就是他朋友的趣事還有狗。
「……我吃了感冒藥才躺床上的,可能,有點犯困……我今天……」他停下來很委屈的哼哼了兩聲,「我好難過啊,他們為什麼,為什麼老說我哥哥……」
「說什麼?」
「我…我,不告訴你……你也欺負殷未來著,你,你不要欺負他……」他看來已經意識不太清醒,說話聲越來越小,「你和他說……」
「說什麼?」
「說……說不要上網,我永遠喜歡他……」
「……嗯。」
「……」那邊除了偶爾的翻身再沒有其他聲響,小基佬估計已經失去意識睡著了。
我沒掛電話,聽著聽筒里平穩的呼吸聲,這個屋子裡有兩個人,我就能安心睡了。至少睡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不是她,而是一句口齒不清的喜歡。
「睡了,晚安。」
第22章
殷未前妻:為什麼我們打了八個多小時電話??
殷未前妻:天吶我睡著了你怎麼沒掛啊![哭]
because:我也睡著了
because:早上還叫你來著,你說醒了
殷未前妻:?
殷未前妻:為什麼我沒有這段記憶?
because:睡傻了吧
殷未前妻:我昨天有打呼嚕嗎[哭]
because:你說夢話來著
殷未前妻:我說啥了!
because:你說還想吃
because:問你想吃啥你又不說了
because:你是豬嗎做夢都想著吃?
殷未前妻:[哭]
殷未前妻:不是我和殷未纏綿叫床就好
because:?
because:你踏馬
殷未前妻:好我閉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