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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乾淨的裡衣布條掛在慕詞安的掌心裡,荀濛去拿,卻被慕詞安一下子握緊手掌:「你一隻手怎麼給自己包紮,不嫌棄我眼盲的話,不如我來。」
荀濛:「我怎會嫌棄慕公子。」
慕詞安便笑道:「那就我來。」
他放下劍,低頭開始為荀濛包紮。
山洞裡是漆黑的,外面漂泊大雨,時不時划過閃電。
兩個人坐的極近,仿佛連心跳聲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荀濛瞧著慕詞安低垂的眉眼,看他溫柔的神色,不知回憶起什麼,臉逐漸變紅。
慕詞安包紮的很快,道聲好了。
「哦、好,謝謝慕公子。」在慕詞安抬起頭後,荀濛不太敢看他,收回手,垂下頭,視線迴避的那一刻,他卻沒有瞧見,慕詞安的眼神準確地落在他身上,極具侵略性。
過了會兒,似乎覺得山洞內太過安靜,荀濛道:「慕公子,你包紮的真好。」
這麼暗的環境裡,即便看不見,包紮的也很是仔細。
「江湖人哪有不受傷的,我習慣為自己包紮,對這些比較熟悉。」
「慕公子這麼厲害也會受傷嗎?」荀濛抬起頭。
「再厲害的人也會受傷。」慕詞安笑了笑。
荀濛:「我劃破手指都很疼了,慕公子都受過什麼傷?」
「慕公子平常一定很辛苦,今日才能有這般厲害的成就。」
他望著慕詞安的神情中帶有心疼。
慕詞安不免心中一動,他確實要比常人付出多一倍的努力,哪怕他天資出眾,可眼盲卻帶給他不少麻煩。
尋常人只瞧得見他風光無限的一面,卻不知他背後付出多少汗水、多少辛苦。
「確實受過不少的傷。」慕詞安輕聲道。
外面有雷聲響起,荀濛不禁坐的再靠近一點,道:「你能和我講一講嗎?」
荀濛最後聽著聽著睡倒在慕詞安的肩頭。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從慕詞安的懷裡率先醒來。
慕詞安一手摟著他的腰,閉眼還在睡著,臉龐在晨曦的微光下更顯俊美,眉飛入鬢,君子如玉。
荀濛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了戳他的臉,小聲嘀咕道:「真好看。」
他像是對慕詞安的臉起了好奇心,不由地去探尋,手指落在眉間,虛虛碰觸他的眉毛,隨即是挺直的鼻樑。
最後,荀濛的手指停在慕詞安的唇邊,猶豫地要落不落。
他還是害羞的沒有落下,就在紅著臉收回去時,慕詞安睜開了眼睛。
荀濛一驚,緊接著想到慕詞安看不到他驚慌臉紅的模樣又鎮定下來,道:「你、你醒啦。」
慕詞安勾起嘴角:「嗯,醒了。」
荀濛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古怪,他沒放在心上,道:「那我們趕緊去與姐姐他們會合吧。」
可惜去會合的路上卻並不順利。
魔教勢力對藏寶圖勢在必得,在後面窮追猛打。
而又有一股勢力摻和進來,要取荀濛的性命。
為了保護荀濛,慕詞安擋在他身前受了一劍,胸膛被刺中。
好在不是要害,他帶著荀濛逃脫,躲入一戶農家裡面。
荀濛急得不行。
慕詞安道:「幫我去買些藥回來。」
「好,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就在荀濛離開後,慕詞安面無表情地站起,道:「出來。」
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從外面走進,跪在慕詞安身前:「主上。」
「去解決魔教的人,別讓這群烏合之眾再來打擾我。」
「是。」蒙面黑衣人離去。
慕詞安坐回椅子,安靜等待荀濛回來。
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受此傷害,之所以承受這一下,不過是想要荀濛主動走進他羅織的陷阱里,他要得到他。
而什麼又能比受傷心疼來的更為直接,他看出來,荀濛也並非對他全然無意。
這便好,他就更加有把握了。
黑暗中,慕詞安的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待到荀濛回來,就瞧見慕詞安臉色蒼白地倚靠在床邊,胸前的衣服已經滲出不少血跡。
他被嚇壞了,臉色也跟著變得蒼白,急忙小跑到床邊,把買來的藥都放在床上,語氣慌亂道:「你快和我說說,都上什麼藥?慕公子,你千萬別有事。」
說到最後,他嗓音里已經帶有泣音。
慕詞安睜開眼睛:「別擔心,我沒事。」
「可你流了好多血。」荀濛的手不敢去碰觸他的傷口。
「看著嚇人而已。」
「什麼嚇人,你就是在安慰我。」荀濛揉了揉眼睛,偷偷抹去眼角的淚。
他眼尾緋紅,臉色卻蒼白,還咬著唇瓣不敢哭出聲,鬆開時,牙印留在唇上。
慕詞安嗓音虛弱道:「你在哪裡?」
「我在這兒。」荀濛急忙握住他的手。
慕詞安卻順著他的手,一路摸到他的臉龐,然後在荀濛驚訝的視線中略微俯身低頭,竟是一吻落在了他的唇上,一觸即離,卻曖昧不已。
他低聲道:「真的只是看著嚇人,別害怕,包紮好就會沒事,乖,幫我包紮吧。」
荀濛的臉紅了紅,低聲應道:「好。」
慕詞安勾起嘴角,他指導荀濛為他解開衣衫,抹藥,在再胸前纏上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