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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知道一些裴嶼白的背景,家裡有錢有勢,所以即便他沒有隱瞞性向,是同性戀,和他來的這夥人里也沒有人敢惹他,他總會回去,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兒。
而他,就是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大學生,沒背景,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他們還是兩個男人,怎麼可能……
裴嶼白握住他的手。
荀濛動了動,想抽出來,卻敵不過裴嶼白的力氣。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裴嶼白認真道。
荀濛蹙眉:「和你離開?去哪裡?」
「去哪裡都好。」裴嶼白說:「我可以為你放棄裴家的一切,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這不現實,裴嶼白。」荀濛垂下眉眼:「我不可能放棄我的家人。」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的生命中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如果讓我為了一件事而放棄其他所有……我做不到。」
裴嶼白心中酸澀,他笑道:「先別說這些了,今晚不是有流星雨麼,我想和你好好欣賞。」
他了解荀濛的顧慮,放棄一切確實需要莫大的勇氣。
他可以,他卻不能強求荀濛與他一樣。
愛情不應該是自私的。
他會做好準備,讓荀濛再無後顧之憂的和他在一起。
「嗯。」荀濛勉強笑了笑。
他不可能為了裴嶼白賭上自己的人生和前途。
同性戀,這三個字在這個時代里不說罪大惡極、人人喊打,卻也是一種忌諱。
今晚過後……他應該清醒清醒頭腦,和裴嶼白保持距離了。
荀濛轉頭看向裴嶼白。
裴嶼白正抬起頭看著夜空,等待流星雨的降臨,完全不曉得荀濛的心理活動。
就在這時,裴嶼白驚喜地睜大眼睛,伸手指道:「你快看,來……」
荀濛湊過去,閉上眼睛,一個吻便落在了裴嶼白的唇角。
裴嶼白愣住,隨即馬上反應過來,一把摟住荀濛,深深吻他。
兩個人向後倒在墊子上,裴嶼白一手墊在荀濛的腦後,一手撫摸著他的腰身。
兩人喘息的聲音曖昧又繾綣。
這時,草叢動了動。
一個男人拉著一個女人快步離開。
「快走快走。」
女人還疑惑:「你幹什麼?」
剛才她被男人拉來這裡,男人剛想吻她,卻好像聽到什麼。
他往那邊走去,扒開草叢看了眼,就馬上拉著她要走。
男人語氣難掩古怪和興奮道:「那個人……好像是裴嶼白,他和一個男的在親嘴。」
這男人就是來開墾荒地中的一員,今晚也沒有參與宋清組織的活動。
他偷偷和村裡的一個女人好上了,拉人來這裡就想親熱親熱,誰想到……
哈哈,真是大新聞,裴嶼白和一個男的。
可惜沒有瞧見那個被壓在底下的男人長什麼模樣,倒是手腕上面戴著一塊手錶。
雖然在月色下,手錶的模樣也挺模糊就是了。
第二天,有關於昨天晚上裴嶼白在山上和一個戴手錶的男人親吻的事情就傳揚了出去。
荀濛出門一趟,聽見有人在嘀咕這件事情,回來就把手錶摘掉了。
他將手錶扔進抽屜並鎖起來,抬起頭,裴嶼白就站在門邊。
荀濛頓了頓,道:「我們保持些距離吧,你也就快要走了,以後不會再見面,現在離遠些對我們都好。」
「還有這個手錶,我不會再戴了,我本來就不習慣戴手錶,以後也是一樣,你要拿走的話,可以隨意處置。」
他說著就要重新打開抽屜將手錶還給裴嶼白。
裴嶼白一聽到這傳言就知道要遭。
他趕緊回來找荀濛,可現實就是,情況比他想的更加糟糕。
荀濛要和他劃清楚界限。
他以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現實對他潑了一盆冷水,又將他打回原形。
「你不要我了。」裴嶼白道。
荀濛的指尖掐進掌心裡,面無異常道:「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
「你就當來這裡是經歷一場夢吧,夢醒了,我們都要面對冷漠的現實,根本無法抵抗。」
裴嶼白慘笑一聲,模樣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夢?如果真的是夢,他寧願一輩子都沉浸在其中,永遠醒不過來。
「我不會逼你,但我也不會放棄的。」裴嶼白最終道。
他沒有進去,站在門邊,仿佛守著一道安全的界限,這樣就不會嚇到荀濛一樣。
在深深看了一眼荀濛後,裴嶼白轉身離開。
現在他不能過分的糾纏,否則只會給荀濛帶去麻煩。
荀濛看著他離開,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他明白裴嶼白的想法,無非是想等傳言過去,但是抱歉,他不可能等待。
村子裡都暗自在傳與裴嶼白親吻的男人是誰。
周譽?
不可能,那人皮膚白的很,周譽跟個黑炭似的。
再說,裴嶼白也不可能看上他。
周譽:「……?」
首先,我沒有惹你們任何人。
那能是誰?
還有人懷疑到荀濛身上。
這個人選倒是得到了一些人的認同。
畢竟裴嶼白就住在荀家,一天天相處下來,沒準有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