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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千凝沒什麼好寫的,她摳摳臉,在紙上寫道:前些日子造的冰箱終於派上用場,冰了好幾罐啤酒喝,爽!等荀道友下次來西境,我請你哈啤酒(劃掉)。
每次都是這樣,荀鶴寫厚厚一疊信來,她回一點技術宅的小日常,自己都感覺挺敷衍的。
卻不知道荀鶴在拆開她的回信時,臉上的笑容燦爛得讓同門們以為西境大能穢土轉生,又開始奪舍了。
他把短短一封信讀了又讀,從字裡行間里勾勒出秦千凝造機器時的身影,認真專注,閃閃發光。
他慢慢地讀,終於看到了糊成一團的最後一句。從大概輪廓里,可以分辨出是哪些字。
「等荀道友下次來西境」,只有前面這幾個字能看清,後面全部塗黑了。
秦千凝不知,她隨便寫的九個字,讓荀鶴忽然有種想要拋開極北凜冽的一切,西行見她的衝動。
「師兄,前方有異動,我們該出發了。」有人小心翼翼上前提醒道。
荀鶴面上的笑容淡去,又恢復了以往的疏離。他將信紙折好,放進衣襟中,開口道:「走吧,我開道。」
這半年裡努力淡出人們視線的不只有秦千凝,還有纖縴手。
五境大比後,他狂出了七十三本附本,然後就再也沒有新書出售了。關於他的「封筆」原因,眾說紛紜,唯有顯德本人知道,沒那麼複雜,純粹是沒靈感了。
跟秦千凝浪過後,其他任何事情都顯得如此平淡,激不起寫作情緒。再加上新舊更替,顯德作為未來的住持,責任重大,事務繁忙,很難抽出時間寫作。
他幾次寫信給自己的知音訴苦,希望她能指點迷津,但秦千凝回的很敷衍,讓他決定把手上的事做完後,親自殺到浮銀峰去。
在他殺去前,薛九經已經以「促進南境西境交流」為由頭,招搖過市地去了一趟浮銀峰,然後買了一大堆新奇家用靈器回家,也不知道交流了個啥。
修真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神,半年又過去了。
顯德明白不能再等了,把事務交給了師弟們,告別住持,前往萬壑宗。
進宗,拜掌門,上峰,見到冷臉守門的滄塵,一頭霧水寒暄,終於到達了——
顯德抬頭,這三層小別墅是怎麼回事?
他走到大門前,敲了兩下,門前突然浮出一面鏡子,照映的卻不是他的臉,而是秦千凝的。
顯德嚇了一跳,聽到鏡子發聲:「顯德?你怎麼來了?」
顯德定了定心神,兇狠道:「來找你算帳!為什麼不好好回信!」
秦千凝:「啊?」
她把顯德放進來,顯德咣咣爬上三樓,見到了癱到沙發上的她。
她很無辜:「我怎麼沒好好回信了?」
顯德從袖子裡掏出一疊信,展開給她看:「三行也算回信?!」
「怎麼不算?」秦千凝理直氣壯,「我跟荀鶴也回這麼長的信,他怎麼沒覺得我敷衍?」
顯德:「我是我,荀鶴是——等等。」
這一瞬間,星星撞地球,火山大爆發,生物進化,顯德感受到了一種奇妙的噴發的生命力。
他衝到秦千凝面前,雙眼亮得像餓壞了的狼:「你說什麼,你給荀鶴回信?」
秦千凝一臉莫名:「……是啊。」
顯德消化了半秒,眼睛跟雷射一樣掃過秦千凝的小屋,北境的花,北境的寶物,北境沉睡的小雪精,甚至還有一個沾著荀鶴本命劍氣息的小木雕。
「我嘞個阿彌陀佛。」他驚嘆道。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你倆擱這兒搞純愛不告訴我。
他深吸一口氣,捂著心口:「我早該猜到。」
秦千凝沒有一點扭捏,坦然道:「就是聊一聊,沒那麼誇張。」
顯德搖頭,坐在沙發上,緩了足足兩炷香,突然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知道了,這是上天的旨意,告訴我該換筆風了。」
新的挑戰已出現,怎能停滯不前!眾人都以為我只會狗血刺激,卻不知我也會工業糖精小。
顯德匆匆來,匆匆走,搞得滄塵還來問了一句:「小和尚沒事兒吧?」
秦千凝放下修真界新晉寫手「纖纖腳」的狗血故事冊,拿起另一本「千千手」的凡間見聞集,揮手:「沒事兒,您別理他,跟我玩兒的都一個德行,沒幾個正常人。」
也是。
滄塵點點頭,繼續去鋤地拔草了。
眾人沒等到秦千凝出關,也沒等來纖縴手的新狗血大作,先等來了新一屆五境大比。
只可惜珠玉在前,無論怎麼比,怎麼戰,都無法超越上一屆大比。明明身在新一屆五境大比現場,大家卻還在津津樂道上一次大比的盛況。這一屆,不,應該說之後的每一屆,都很難超越秦千凝那屆大比。
南境北境上一屆領頭人都有露面鼓勵下一屆,中州還在恢復元氣中,此次棄賽。幸好東境上一屆領頭人也沒有露面,西境顯得沒那麼格格不入,不過細說起來,東境領頭人出走一事好像和秦千凝脫不了干係。
荀鶴和薛九經許久沒見,這一次見面並沒有生疏。
兩人聊了一下近況,話題不知不覺就拐到秦千凝頭上了。
「她看上去怎麼樣?」
「挺精神的。」薛九經皺著臉,「我就知道她根本沒有閉關修煉,呵,過去又狠狠宰了我一筆,不過那些靈器確實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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