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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風冷淡瞟他一眼,不作聲了。
薛九經卻不想輕易放過她,正想罵罵咧咧時,溶洞裡突然傳出巨大響動,周圍的冰棱撲簌簌往下落,地面震顫,根本站不穩。
薛九經下意識想進去幫忙,又想到自己身上有傷的同時還要看守這半妖,又堪堪止住腳步,焦急地踱步。
半妖似笑非笑地看著溶洞裡的天地,似乎在等待三人的噩耗。
薛九經餘光瞟到了,恨恨地扯了一下繩索:「你以為他們三人死了,我會留你一命嗎?」
他道:「你最好懇求上天讓他們沒事兒,我們之中,唯有秦千凝想留下你。」修真界容不下魔,也容不下妖。
妖獸和修士乃天敵,戰鬥從未停止過,半妖雖然極其罕見,但罕見並不代表有價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哪怕是喜歡馴化妖獸做靈獸的薛九經也只是嘴上說說,心裡並不認為擁有人一樣靈智的半妖會臣服,更別提與人族和諧相處。
她似乎並不愛說話,或者說很久沒說話了。碎裂冰塊兒砸在身上,她沒什麼反應,輕飄飄地道:「留下我?入藥?還是做玩物?」
薛九經並沒有惱怒,而是一幅「你在想什麼呢」的表情看著她:「秦千凝雖然嘴毒,打人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不要臉面,「他表情變得很嚴肅,輕聲道,」但她和大多修士不一樣,她對萬物生靈一視同仁。」她會超度千年前輩的殘念,也會超度滿城停滯的靈魂,包括曾對她動過手的鬼主。
薛九經時常覺得她不像個正經修士,但有時候又覺得,她才是真正堪稱「修道」二字的人。
半妖面上仍然保持著譏笑,但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終究還是別過頭,不說話了。
溶洞裡傳來聲音:「薛九經,你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
薛九經:「……」
他提高音量:「我還有後半句呢!只是聲音小而已!」老天爺,好冤枉!
「你騙鬼呢!」忙著逃命的同時,吵架的嘴也不能停。秦千凝同顯德和荀鶴一起衝出洞穴,不斷往身後扔靈器,飛過來見外面站著不動的兩人,無語道,「鼻涕進嘴裡了也不知道甩是吧?」
眨眼間,她衝過來,抱住赤風就飛走了。
留下薛九經在原地發愣:「不是,你那翅膀能帶動兩人?」那為什麼之前逃命都是自己飛自己的,不能帶他?
秦千凝早就飛遠了,給不了回答。
倒是荀鶴見他可憐,御劍再拽一個人,一人帶倆,衝上了天際。
下一刻,洞穴爆炸,整座山都倒塌了。
秦千凝正賣力扇動小翅膀中,忽聽懷中的師妹喃喃道:「如何辦到的?」
秦千凝覺得赤風今日有些遲鈍過頭了,但小師妹一直對靈器方面沒天分,她便耐心解釋道:「炸彈啊,你記得當時我用麵包車炸了魔獸肚嗎,這個是加強版,炸了挖~掘~機~」
最後三個字帶著心疼的顫抖,沒有一個字在調上。
赤風不確信地重複:「襪嚼雞……」
挖掘機爆炸對這種等級的妖獸沒什麼傷害,但對山有奇效,山體本就是各種中空,一炸就塌了,瞬間就能堵住妖獸的路,帶給他們逃跑的時間。
秦千凝一邊撲棱,一邊在自己安慰自己:「沒事兒,這麼多寶貝靈植,一根十台挖掘機,不,一根一台保時捷,再一根勞斯萊斯……」
絮絮叨叨的,一直到落地才閉上嘴。
她吐出一口氣:「累死我了。」也不知道是耗靈力飛行得累,還是嘴巴念得累。
薛九經從劍上跳下來,揉揉被吹僵的臉:「你們拿了什麼?山居然都塌了。」
秦千凝:「就是一些靈植咯。」
顯德拆台:「全拿走了,鎮守妖獸狂暴了,我們無力對抗。」
荀鶴也坦然承認:「根本無法過招,只能逃。」
薛九經:「全拿了?」他沒有很驚訝,點點頭表示理解,「見到靈植忍不住挖走也正常,你們這是摘了幾株?」
下一刻,他轉頭,看見一地翠綠的草皮,草皮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靈植。
薛九經:「……」
他必須代表妖獸罵一句,臭道士你真該死啊。
秦千凝先是對著赤風展露一個得意的笑,瞧,你師姐多靠譜,然後又轉頭對著薛九經露出一個吝嗇的假笑:「你不是受傷了,吃點?」
薛九經僵在原地。
天啊,又以身犯險,又挖走草皮,又弄塌山洞,竟然是為了我的傷?
兩行清淚馬上就要下來時,秦千凝從草皮邊緣拔了根似花非花的野草塞他手裡:「試試。」
薛九經:「……」
他看看浮光躍動的靈植,再看看自己手裡的靈草,幾度張口欲言,卻找不到話語。
他優雅地用靈力托起靈草,靈草化為碎末飄入口中,星星點點,一入體,周身的靈力瞬間就順暢了起來,淤堵的傷勢明顯消了不少。
他感嘆道:「難怪想把你撕碎。」光是周圍的靈草都這麼有用,不敢想像靈植本身是有多珍貴。
秦千凝絲毫不理會,又塞給了他一把靈草讓大少爺慢慢牛嚼。
大伙兒樂呵呵地看著,顯德同薛九經打趣起來,讓他記得秦千凝的「醫者仁心」云云。
說說笑笑間,站在後方一直沉默不語的赤風雙耳一動,低頭看向手裡一大把珍奇靈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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