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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壑宗併入大宗門後,就像一個山村小學成了某某985大學附屬學院,資源、地位都得到了顯著提升。資源多了,上升路徑也寬闊了,那些一直視秦千凝為榜樣的外門弟子刻苦修煉,通過層層考核,如今也成了內門弟子的一員。
他們臉上洋溢著充滿希望的光,笑得見牙不見眼,若不是為了保持陣型,恨不得立刻揮手告訴秦師姐這個好消息。
滄海宗其實沒有什麼改變,是正兒八經劍修宗來的。但萬壑宗掌門擁有三寸不爛之舌,以一口之力,勸遍五個宗門,連一把老胳膊老骨頭的歸一寺主持都來開場了,滄海宗也不好硬凹高冷,打不過就只能加入咯。
巨劍在空中炸開,分為無數把小劍,修士們身形變換,站上小劍,在小劍上舉起自己的劍,居然在空中拼湊出了兩行:歡迎萬壑宗眾修光榮歸鄉,歡迎滄海宗眾修光榮歸鄉。
全場安靜得可怕。
直到大家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確定這些妖艷花招搞完了後,才嘩啦啦掀起排山倒海的掌聲。
爺爺的,給其他四境看傻了。
我們是來參加比賽的吧?不是鄉村大舞台有膽你就來吧?
負責護送的北境修士們額頭青筋直跳,腳下跟長了針似的,恨不得立刻逃離恐怖的西境,偏偏還要和這群人交接,只能心如死灰地站在原地接受e人們的玩弄。
由於萬壑宗地位特殊,萬壑宗掌門又是特殊中的特殊,破例以低修為的身份混入迎接尊者們的行列,率先朝著北境發起攻擊。
他人很樸實謙卑,上來先在身側擦了兩下手,弓著腰,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站在最前面的北境尊者的手:「久仰久仰,西境北境一定要結萬年之好,哎喲尊者你的手怎麼涼冰冰的,快點暖暖……哦哦,是寒鐵護腕啊,哈哈。」
掌聲轟動,遲遲不停歇。
南境一邊嫉恨這種聲勢浩大,一邊又隱隱羨慕。原來不需要砸多少靈石,一腔真心反而能讓人感到發自內心的喜悅與熱鬧。
東境熬夜苦學,終於把纖縴手的書看完了——他們百分百確定纖縴手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團隊,要不是怎麼可能寫這麼多,人都看傻了。
雖然東境風格一直古板陳舊,但這群年輕修士對西境的風格卻沒什麼嫌棄鄙夷,反而有些不解。原來宗門之間,長輩後輩之間,可以這樣相處啊。
他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的詞叫「人情味兒」。
比起態度緩和的南境東境,中州恨不得把「嫌惡」放在臉上。上不得台面,滑稽可笑,粗野土俗……
他們在心中將所有貶義詞想了個遍,現在也沒有雲鏡照映,不需要裝模作樣,『溫恪』直視前方,輕飄飄地說了句:「難怪千百年出不了頭,難登大雅之堂。」
在場全是耳聰目明的修士,他的話完完整整傳入了參賽弟子們的耳里。
有人震驚,有人感嘆,有人惋惜。
麒麟子的名號從上一場狼狽退場後就染上了污點,在這麼下去,只會淪為笑話。他大概是氣惱至極,竟然連裝一裝,挽回顏面都不想做了,看來是徹底要與西境為敵。
他明目張胆地嘲諷西境,西境不可能不做回應,他們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更何況裡面還有個只外耗別人不內耗自己的秦千凝。
「還好吧,若出頭意味著淪為笑柄,成為五境飯後茶餘的議論中心,那我選擇平平淡淡才是真。」
中州的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怎麼敢提那事兒的?!
溫家一家獨大,『溫恪』更是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從未遇到過任何挫折,性子有一種接近偏執的高傲。
好不容易服靈丹用幻藥淡忘了那場奇恥大辱,如今罪魁禍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點了出來,他雙手氣得顫抖,猛地轉頭瞪著秦千凝:「秦千凝,你真以為我就會這麼算了嗎?」
秦千凝一點兒也不怕,你陰陽我就陰陽,你發狠我也能發狠。
「當然不,你算了,我可不願意算。」秦千凝朝他那邊走了幾步,兩人面對面,她挑眉,「我說過,偷了的東西總要還回來。」
媽呀,除了嚇得要死的中州小嘍囉們,南境和東境恨不得把耳朵扯出三米長細細聆聽。
他們之間到底有何糾葛?
之前一提這話,『溫恪』就會炸,但現在她再次提起,他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空口污人清白,西境倒是拿手。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來了而已,你又有什麼資格討不討的?」他退場後,中州溫家四處探查,雖然不敢確信當年那個容器的去向,但所有懷疑都指向了秦千凝的師兄身上。
只是他們當時在北境地盤,溫家不好動手,如今又隨同回到了西境,五境所有的目光都在這裡,他們也不好伸手掃尾。
『溫恪』理所當然,好整以暇地看著秦千凝,眼神透露著挑釁,笑看她舌燦蓮花又能怎麼辯駁。
那個禍害被溫家撿了養大,精心教授修煉知識,修得金丹,恩情深重,還一條命而已,竟然還不知感恩,放一個小丫頭來討公道。
秦千凝看著他,沉默了。
正當他以為秦千凝想不出話來的時候,秦千凝忽然開口,搖頭,覺得自己跟這種人辯駁純屬拉低檔次:「媽呀,老天爺怎麼沒劈死你這個不要臉的。」
圍觀群眾:好優美、好質樸、好簡單明了的中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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