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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看大家這麼貶低萬壑宗,不就是他們宗落魄沒名,但好苗子終究是好苗子,我是看不下去。」有一個白鬍子老頭嘆氣道,「哪怕是修真了也離不開這些凡俗之道,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五蘊宗惜才,若是此次大比結束他們有意,我們可以與萬壑宗結為友宗。」
五蘊宗每次大比不是差點運氣就是差點實力,總擠不進前五,每次都在第七第八徘徊,掌門長老們愁白了頭,這次這個小宗門如果能拿到名額,那他們吞併一把,得名額,對方得靠山,皆有所獲,兩全其美。
在場的都是老人精,誰聽不出他的心思。
那些前五無望的宗門紛紛意動,對啊,把萬壑宗吞併了就是了,鄉野小派人少,吞過來都不占地,反正他們宗門也缺外門弟子。
「萬壑宗主劍修,我們宗門也是,我覺得他們更適合我們宗門。」
「你們宗門最是捧高踩低,我看去了准被你們宗門弟子欺辱,不如併入我們宗,我們宗都是音修,和氣無爭。」
這一來二去,矛盾升級,為了利益陷入口舌之爭,難免上頭。
他們完全忘了在場還有萬壑宗的長老們,爭起來的架勢仿佛誰贏了這場罵戰誰就能吞併萬壑宗。
仙風道骨不復存在,互相揭老底,連修仙前的諢名都叫出來了。
「別以為你改成玉扈真人就不知道你張德發的本性,最愛爭名奪利的就是你!」
「你放屁!你李大春幾百年前只是個外門弟子,那會兒最愛在外門倒賣靈丹,賺了多少靈石你以為我不知道?」
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明明正經嚴肅的本州大比,逐漸變成了看熱鬧、比口舌,風氣越來越歪。
「筆者認為,一切始末緣由皆要從萬壑宗那瘋癲小女修說起,曾經只見血不見淚的大比風氣跑歪,都是萬壑宗帶歪的,萬壑宗帶歪了百里門,百里門又帶歪了飛雲宗,飛雲宗又……」本州大比記錄寫手們唰唰地寫著。
後來秦千凝看到了這些評語,直呼冤枉,憤而起筆寫了一封澄清信,聯繫書鋪店家一層層送上去,找到源頭作者。
「我秦千凝一個小小練氣期弟子,竟能攪弄風雲帶歪本州大比風氣?我覺得你們這是針對我,春秋筆法,子虛烏有……」
但她用的紙墨太差勁,問號被墨浸暈了,後半截又被濕氣粘住,揭不開。
於是本州大比後續記錄冊上赫然出現一篇跟進:《噫吁嚱,此子狂乎!本州大比萬壑宗秦千凝自豪來信:我秦千凝一個小小練氣期弟子,竟能攪弄風雲帶歪本州大比風氣!》
當然,此時的秦千凝還並不知道她後的維權之路苦矣,只是專注當下的局面。
山洞裡的那隊修士出自青光宗,是主持方之一,關係一直和飛雲宗不咸不淡,此次見識了他們的低素質後,心裡多多少少有點膈應。
但他們也明白膈應歸膈應,想要贏得大比還是得放下干戈。
如今對面三宗成一隊,他們是不是也要結盟?
青光宗看著飛雲宗,飛雲宗卻很有姿態:「合作可以,但我們要第一。」他們和歸一寺合作前就講好了條件,現在處於劣勢的是青光宗,他們自然不想相讓。
青光宗雖然看不慣他們那高傲樣,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捏著鼻子道:「好,既是合作,就請遵守諾言,不要背叛盟宗。」
冉瀅微微一笑,盡顯世家風範:「那是自然,我們定不會學某些鄉野小門派的做法。」
她一開口,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但萬壑宗已經習慣了,他們坦蕩承認出身,沒什麼好以此為恥的。
秦千凝探出個腦袋:「這大宗門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說話一套套的,俺們都學不來這套,只知道結了盟就要對俺們盟友好,你說是吧綏子?」
計綏:「……」
大家:「……」
真不知道她這口音是鬧哪樣,但別說,莫名的質樸,有種面朝土地背朝天的敦厚,仿佛一點子心眼都沒有,只有被別人欺騙的份兒。
這種質樸就把飛雲宗襯得特別端著,感覺他們背地裡全是爾虞我詐機關算盡。
青光宗愣了愣,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還是以道心起誓吧。」
飛雲宗:「……」
他們氣了個倒仰,轉頭把歸一寺拉下水:「好,你們信不過我們,但你信不過歸一寺的大師們?出家人不打誑語,他們說謊是違背修行的!」
他們自然不想以道心起誓,畢竟沒打算誠心結盟。
歸一寺和尚們被迫捲入爭端,嘆了口氣:「阿彌陀佛。」
秦千凝搖頭開口:「我咋就聽不懂呢?那些大師們不撒謊又不代表他們不撒謊,這城裡人怎麼這麼複雜,紅丫,你聽得懂嗎?」
剛才還在笑計綏得了個土名的赤風:「……」
她硬著頭皮道:「聽不懂。」
旁邊體修們看樂了,呲著個大牙笑,秦千凝目光掃過來,他們心中一緊,可不敢想自己能有什麼土名,一秒變嚴肅。
這時,青光宗那邊有個站在後面的法修撐不住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青光宗修士連忙回頭扶他,沒再繼續和飛雲宗爭辯。
「師弟,你——」他們扶著那人,卻見那人面色慘白,一看就是堅持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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