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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她冉瀅出身高貴,生來就是天材地寶的養著,憑什麼低調?因為有一個出身不怎麼樣的父親?
這些時日流言再起,難免傳入她的耳中。
當年計綏被接入冉家,冉瀅自然是堅信了父母的說法,認為計綏是個出身低賤的庶弟。但隨著年齡漸增,她發現父母的說法並不那麼可信,計綏真的是晚出生的那個嗎?
但無論事實如何,真相只能是冉家認定的那一個。否則她的身世將沾上污點,她也無法面對帶給她那麼多自豪的生父。
冉元洲自然不知道女兒心中那股怨氣,進了廂房後,他掏出留影石,仔細觀看本州大比的影像。
他記不得計綏的長相,畢竟將這個兒子丟到後院,任由冉家刁難這麼多年,他一眼也沒去看過。
但他認得出萬壑宗中誰的劍法最出眾的,劍意凜然,愈戰愈勇,計綏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他暗恨冉家的孩子資質平平,自己的天賦無人繼承,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個令他無比厭惡的孩子卻繼承了。
他看著影像忍不住想,他在計綏這個年齡時還沒能接觸修煉呢,不知他將來會不會超越自己?
冉元洲身上的仙風道骨之意蕩然無存,看著那個在對敵中不斷領悟劍意的身影,譏諷地道:「你該感謝我,若不是逼死了你那累贅的娘,你也踏不上這通天之道。」
*
靈舟平穩地前行,剩下的時日裡,秦千凝讀完了往屆大比記錄,心裡有了點兒底。
但每屆的參賽弟子和秘境都不一樣,光看往屆的可不夠。
他們本次參賽代表的是本州,因此備賽方面倒不用自己出力,很快便有人送來了其他兩州的大比記錄。
一州名為飛沙州,此次參賽弟子有劍修、丹修、音修、符修。
一州名為西陽州,此次參賽弟子有劍修、法修、體修,裡面還有一個宗門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合歡宗。
他們比賽風格各異,獲勝宗門都在最後關節進行了廝殺,看上去並不融洽,不知西境大比能不能默契合作。
西境大比是混戰,最終角逐出五個宗門送往五境大比,往屆常常會出現各自為營、無人合作的局面,靠單打獨鬥決勝出五個宗門。
萬壑宗的單獨實力並不強,秦千凝自不可能單打獨鬥,偉大的領袖也說了,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就是不知其他三個宗門願不願意合作,能不能默契。
兩月的飛行時間,所有宗門都在緊張備賽,下了靈舟後才有功夫全部聚在一起。
秦千凝提出合作的事宜,有著過命的交情,其他三宗並未拒絕,而是道:「大比秘境多種多樣,規則也不一樣,若到時候可以合作,我們自然是願同你們合作的。」
這話確實不是搪塞,有一屆秘境極大,有一宗門進去了倆月也沒遇上其他宗門。
但既然要談合作,也不能光提一嘴就行,大家還是要商議一下策略的。
入住西境大比場地後,其他四宗輪流來萬壑宗住處商議了一番,其中只有百里門話最少。
「我們一定要好生合作,我娘去找卦師算過了,說我們兩個宗門互旺。」
秦千凝不知是應該為他的真誠而感動,還是為他的迷信而無語,最後只是拍拍他的肩:「我明白了,行吧,你們去玩兒吧。」
相比於滄海宗的古板、青光宗的隨性,歸一寺的大師們最讓秦千凝頭疼。
無他,跟文化人打交道實在費勁兒。
而且歸一寺這次還來了個重量級人物。
「這是我的師兄,築基期,法號顯德。我們這些佛修都注重『修』一字,但師兄卻更注重『佛』一字,隨師父週遊五境,渡苦海,見厄難,見性志誠,佛法精湛。」
之前的領頭人解釋道:「本州大比時,師兄還有最後一方苦地未至,便將試煉的名額讓給了小師弟。這次西境大比,師兄將登場帶領我們試煉。」
他說著,讓出位置來,身後的和尚便緩步邁出來,神色平和地道:「阿彌陀佛,師弟謬讚了。」
他的嗓音清澈空靈,澄心淨耳,披著雪白的袈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卻已修得出塵的氣韻,丰姿雋爽,低垂眉眼時,總似帶著幾分悲憫。
剛才的弟子道他修的是『佛』字,確實所言非虛,他光是立在這兒,四周氣氛便變得安靜而悠遠,連一向跳脫不正經的秦千凝都不自覺端正了身子。
「大師好。」她乖乖雙手合十。
對方似乎輕笑了一下,語氣依舊和緩:「秦道友好。我有看過你的比賽,表現十分優異。」
明明是同齡人,說起話來卻總透著一股長輩的溫柔。
秦千凝十分不自在,語氣僵硬地道:「呵呵,是嗎,哈哈。」
顯德念了聲佛號,不再開口了。
秦千凝不自覺鬆了口氣,之前的小和尚們雖然老愛說文縐縐的廢話,但她能毫無負擔地跟他們閒扯嘮嗑,但在這位佛子面前,實在是束手束腳,不好造次。
大家簡單約定了西境大比的合作後,歸一寺的和尚們便告辭離開,他們一走,萬壑宗院裡立刻放鬆下來。
「呼——」赤風長舒一口氣,「真是怕了這群和尚,在他們面前,總感覺自己有什麼罪孽一般。」
「可不是。」張伯修接道,「尤其是那個顯德大師,一副佛法精深的模樣,感覺很難和他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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