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頁
在場所有人都被大能的驟然退場而驚到,看著地上還在掙扎的冉元洲,他們心裡或多或少都猜到了荀鶴的判斷。
唯有秦千凝依舊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跑到冉元洲跟前,觀察他的樣子。
他被束縛後,體內的靈力似乎是感受到了仙器的存在,不斷掙扎衝破,與魔氣此消彼長,神情時而猙獰時而痛苦,在看到秦千凝後,又閃現出仇恨的一面。
「你這樣純屬咎由自取吧,恨我做什麼?而且若是真與魔魂有關,你還得謝咱呢,是我把魔魂殺死的。」她蹲在旁邊道。
冉元洲說不出話,只能齜牙。
大家也顧不得唏噓感嘆了,趕快上前把熊孩子領走:「算了,你別惹他了。」
其他幾境都沉默地看著他們,心中暗自思量秦千凝到底有多氣魔。
明明仇人就在地上,計綏卻看也不看一眼。
自從在裂縫裡見過娘親的魂魄後,他便放下了執念,逼著自己不要落入仇恨的漩渦。如今見到冉元洲的下場,他也並不驚訝,畢竟墮魔一事雖然罕見,但也符合冉元洲的作風。
忽然,躺在地上的冉元洲瞥見了站在千年身後的計綏。
「綏兒……」黑氣散去,他面容不再變幻,而是停留在普通人的面孔上,「是我,是爹啊。」
所有人都朝計綏看來,其他幾境的人聽過秦千凝在雲鏡上的「演講」,卻不知道故事的主角居然是她師弟,因此十分驚訝。
計綏拳頭握緊,手臂青筋暴起。
就在這時,秦千凝輕輕按住他的手背,神色是難得的正經。
「你背信棄義,又殘害妻兒,什么爹不爹的,你這種敗類墮魔也是應該的。」秦千凝陰陽怪氣開口,輕飄飄地就打碎了冉元洲試圖營造的溫情氣氛。
冉元洲恨恨咬牙,但他知如今被俘,必須低聲下氣才能掙出一條活路。當年在計家車馬行卑微過,又在冉家討好過,如今再低頭,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是冉家逼我的。」他說著說著竟然滑下兩行清淚,「若我不委曲求全,他們就會奪去你們母子倆的性命。我這些年沒和你聯絡也是為了保全你,爹不在的日子裡,你成長的很好。」
秦千凝冷笑一聲:「瞎扯淡,我師弟能有今日,全靠他自己努力,你們針對他迫害他,還有臉顛倒黑白。再提一句,他的天賦是來自你看不起的凡人女,信心堅定,百折不撓,不是你。上有師父郢衡和隕落的高白前輩,旁有不離不棄的朋友夥伴,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冉元洲呼哧呼哧喘氣,對著周圍人道:「咄咄逼人,好厲害的嘴,你們都看見了吧。」
周圍人只覺得他可笑,難不成他們還要因為這個事驚訝嗎?她的嘴,大家早就在毒打中州時見識過了。
秦千凝一臉無語:「不僅他們看到了,全修真界都會看到。」她抬起手,露出手裡的留影石,「大比前熱熱場子,你也算有點用處。」
冉元洲怒目切齒,肝腸寸裂:「無恥小人!」若這一幕被傳遍五境,即使他能翻身重回正道,也無法挺起脊梁骨活了,必會淪為笑柄。
他掙扎著,嘔出一股黑血,魔氣再度湧上來。
大家嫌惡地後退,取來靈器的尊者們趕緊上前將他關押。
北境尊者對著秦千凝道:「此事關係重大,魔族重現,背後怕是有陰謀,五境都會來人認真審問他,不能隨意處置。」
秦千凝點點頭:「辛苦尊者了。」
明明與冉元洲牽扯最深的是計綏,但如今全場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到秦千凝身上了,就連尊者也是下意識對著秦千凝交代。
計綏側頭垂眸看向師姐,明白她故意跳出來,是為了轉移自己受到的注視。他一直都想從執念中解脫,不料如今冉元洲入魔,他又將再次陷入流言蜚語的漩渦中,師姐現在是替他站進了暴風中心。
大仇得報,惡人受降……那些他日日夜夜幻象的畫面終於出現,他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安寧。
秦千凝的手還壓在他的手背上,提醒他不要出面說話,他猶豫了一下,反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
這個牽手無關情愛,是親情和友情,也是感恩。
原來他尋找的解脫不是大殺四方、屠遍仇人,而是在渡過一切苦難之後仍能讓內心安寧的救贖。
秦千凝沒有抽走手,而是捏了捏,表示放心吧,師姐罩著你呢。
魔物重現事關重大,五境有點地位的都趕來了。五境大比的場地被就地利用,換成了審判場。
不知北境做了什麼,冉元洲身上的魔氣明顯被壓制。若不是他現在看上去疲倦至極,蓬頭跣足,看不出已經墮魔。
他被仙器捆縛,有氣無力地坐在地上,神色木然。
北境尊者傳音給大家:「審不出背後緣由,他堅持是被魔魂沾染了魔氣,懇求我們尋得辦法替他剝離魔氣。」
既然是正道,就不應輕易放棄同輩,更何況現在冉元洲只是墮魔,並不是像魔修那樣害人。
正道被高高架起,進退兩難。
「若你能供出背後之人,我們定會想辦法助你。」
這些時日無數次聽到這種話,冉元洲不耐煩地道:「我說過,我只是落入裂縫後被害。」
「哪怕魔修特意給你渡魔氣,你也不會淪為魔族。」有人讀遍神識玉簡記載的有關資料,給出結論。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