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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塵:「……」
滄塵內心斥責她胡謅歪理,卻不知自己臉上露出了淺淡的笑意。
被廢後,年深日久,他很久沒這樣的感覺了。虹銷雨霽,那道壓在心頭的大山,就這麼被「無稽之談」撬動了。苦痛不能被掩埋,會紮根發芽,總得找個方法來消解。
順著她的意思想下去,滄塵道:「所以我很倒霉?」
她攤手:「可以這麼說。你若不是天才,這些壞事就不會發生了。」人活在世上已經很累了,要多反思反思,找找外部的問題,不要找自己的麻煩。
滄塵徹底愣了,隨即搖頭輕笑。原來這些不幸之事發生,不是他本身的原因,而僅僅因為「天才」這個得天獨厚的資質。因為選了最艱難的天梯,半途栽下來也是可以原諒的。
他再傻也知道這個孩子是在開解他,雖然嘴上心裡都在說這是歪理,可卻莫名被觸動。
等他走後,秦千凝看著木盒上的花紋,輕輕嘆了口氣。
在那本大比書上,她見過這個花紋,這是西境太山城很出名的靈器鋪。沒錯,那個作者纖縴手除了會寫八卦以外,還會畫點小東西,比如這個紋樣就是她寫某某仙子豪擲靈器時畫的。
太山城是西境最繁華的地界,一聽就離萬壑宗這個犄角旮旯地很遠,也不知道滄塵懷著怎樣的心去了那麼遠的地方給自己買禮物。
她頭疼地錘了錘額頭,嘆道:「人情債,最難還啊。」
*
內門大考還是以組隊的方式進行,在大比前一日,組隊成員要先登記。幾人行程卡得匆忙,沒來得及整息就需要趕往執事堂。
秦千凝沒有御劍的本領,照舊在外面等著赤風和計綏過來。他倆同郢衡溫恪一樣,都是在山頂住,修真界普遍認為居住環境越艱難,越利於修行,秦千凝那樣堅持住木屋的實屬異類。
兩人御劍趕到山腰,準備揣上她下山,一見到秦千凝,差點沒從劍上掉下去。
有新衣裳穿,秦千凝自然要穿上。
防禦衣貴重,主打防禦,和現代的防彈衣一樣,她覺得高調地穿在外面不好,所以選擇在防禦衣外面套上外門弟子服。
又保暖又安全,還能隨時隨地揣手,舒服。
計綏落地,有點緊張:「你這幾日練體了嗎,怎麼感覺壯了些?」卷王以己度人,總覺得別人在暗地裡卷他。
赤風無語:「怎麼會有人短短几日就練得這麼壯,那得是神功。」她跳下劍,警惕地問,「你是不是吃什麼丹藥了?」
秦千凝:「……」
她把領口扯開,露出裡面防禦衣的花邊:「我只是多穿了件衣裳。」
這下兩人更不解了:「你冷?」除了去北境那種極寒之地,修真人哪會感覺到冷?哪怕剛剛引氣入體也不至於如此,更何況她已經鍊氣二層了。
計綏理所當然地開始勸學:「還是基礎沒打牢,鍊氣二層也如此虛弱,你就該同我們一樣去山頂修煉。」
秦千凝趕緊打斷:「我不冷,我就想多穿件而已。行了,趕緊走吧,去遲了登記還要排隊。」
幾人趕到執事堂時,外面早已沾滿了排隊登記的人。
角落裡,張伯修遠遠地招手:「這邊!」
他們過去後,張伯修點了點人頭,確認第一次考校時的所有人都來了:「大家大考還是選擇一起嗎?」
眾人紛紛點頭。
谷蝶道:「這是最後一次大考,考完大家或選派系,或繼續打基礎,很難再次組隊了,我想和大家完成最後一次考試。」
被谷蝶這麼一說,大家心裡都有些莫名傷感。等開始排隊時,張伯修故意站到秦千凝他們中間,問道:「這次大比如果過了,以後分了派系考核,你們還是會組成一隊吧。」
計綏和赤風點頭。
他語氣酸酸的:「你們師門可真是團結。」修真界講究實力和利益,哪怕同族兄弟都會分割,各自往上爬,更何況只是出自同一師門。
秦千凝揣著兜,伸著腳:「什麼團結啊,我們只是怪人湊一堆罷了,你看他們適合其他隊伍嗎?」一個計綏,成日冷著臉,愛端著;一個赤風,性子高傲,愛炸毛。
張伯修突然就不知道該不該羨慕了。
登記完後,大多數人都沒有散去,而是聚在一起希望能打探出大考的消息。考試前的緊張氛圍很能帶動人,赤風和計綏也受了影響,想要留下來學點經驗。
秦千凝不緊張,也沒有湊熱鬧的想法,一個人揣著兜在附近溜達,溜達到了執事堂附近的懸崖邊。
一般御劍的人愛走這裡,算是執事堂的半個停機場。
掌門和應真長老御劍而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懸崖邊發呆的秦千凝。
其他弟子見著他們的身影,遠遠地行禮後匆匆避開,跟見了教導主任的學生沒什麼區別。待他們御劍落下,偌大的平台上只剩下秦千凝一人。
她這才看見兩尊大人物,沒有半點緊張,很自然地打招呼:「掌門好,長老好。」
應真是個黑臉的煞神,但掌門卻很和善,笑著道:「在這兒站著幹什麼?」
秦千凝聳肩:「等我師弟師妹,沒人御劍載我,我回不去。」
應真聽了臉更黑了。修真者在學會御劍前,都是每日爬著上下山,既鍛鍊了肉身,也磨鍊了心智,頭回聽見這種說法的,而且還是靠師弟師妹帶,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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