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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往那邊擠的計綏等人心膽俱裂:「師姐!」
人群如奔騰潮水,紛紛後撤,御劍騰空的、推擠的,紛亂擁擠,唯有一群修士逆著潮水而行,往最危險的黑縫跑去。
大家都不知這無盡裂縫通向何處,不敢輕舉妄動,長老們御劍前來,在這群愣頭青衝進死氣裂縫前堪堪攔住了他們。
「冷靜!先後撤,待看清形勢後再做決議!」
但他們萬萬想不到這群半大的孩子一身牛勁兒,攔住了一個,旁邊的倆就趁機拱了出去。
他們急得大吼:「你們找死嗎?!」
計綏用力推開他:「我師姐掉進去了!」
長老道:「我知道,你們先等——」
「可師姐等不起!」
計綏知道秦千凝鑔子用完了,隻身落入異空間定然十分危險,趁長老被他吼懵了的時刻,一個彎腰就鑽了出去,長老連他衣角都沒能抓住,就看他一頭跳了下去。
長老們呆呆地望著這群孩子,瞪圓了眼。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下面有多危險啊。
對了,他們出自同一師門,情誼深厚、利益相連,如此衝動也能理解。
長老們這樣想著,一側頭,發現歸一寺和百里門的修士們站在涌動黑潮邊上,跟天津大爺跳水似得,一個猛子就準備紮下去。
長老們:?!
一片混亂中,他們心神動盪,懷疑自己已老眼昏花出現幻視。
秘境塌了,這群傢伙要負責,但現在場地出現問題,西境大比獲勝修士們全數覆滅的話,被追責的人就成了他們了!不僅如此,接下來的五境大比也會嚴重受影響,整個西境都要追著他們拷問!
反應最快的那名長老不再多費口舌,直接一劍揮去,劍意沉滯,傷不了人,但足夠把站在邊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準備往下跳的愣頭青們掀翻。
和尚和體修們防備不及,狠狠摔了個屁墩。
「夠了!不要胡鬧了。」出劍長老厲聲斥責。
體修們和和尚們被訓得下意識一抖,總算沒有繼續往裡跳。
這名長老收劍,不贊同地冷聲道:「我知道你們救人心切,但少了他們,還能換人比賽,不要弄巧成拙,損失全部參賽修士。」
剛才還因為畏懼他威壓和劍意的小年輕們猛地抬頭。
辛焱瞪大了眼,氣鼓鼓地道:「我們救人才不是因為想要保留隊友名額,勝利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們救人是因為他們是我們的朋友!」
大人們利益為上的理智態度激怒了他們,體修和和尚們猛地翻身站起來,才不管四面八方追來的阻止靈力,眨眼就跳了下去。
明明剛才都安分下來了,怎麼突然形勢就變了。
看著跟下餃子似地往異空間跳的修士們,那名出聲訓斥的長老怔愣在原地,一時啞然。
……朋友?
這個詞說來實在陌生,回首幾百年的修行時光,也只能模糊記起,自己似乎在剛剛踏入修行之道時,曾隱約嚮往過傳說中的肝膽相照的友誼。
那會兒毛躁又稚嫩,除了一腔勇氣,什麼也沒有。在不斷地碰壁和受傷中,修為精進,終於強大了起來。
可人強大了,害怕的事反倒越來越多,再也不會有義氣上頭、冒險而為的舉動了。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算了,不管他們了。」長老從恍惚中回神,對身側的尊者們道,「當務之急還是判斷這裂縫通向何處,如何關閉。」
裂縫裡源源不斷的死氣瘋狂外溢,按這個速度下去,吞沒整個城邑也只是時間問題。
大家焦頭爛額,猶豫躊躇間,大能終於劃破虛空而來。
大家還沒來得及對大能行禮,就聽到旁邊傳來青光宗和滄海宗長老們的大吼:「你們也往裡面沖做什麼!你們和他們算得上朋友嗎?」
這話說得實在扎心。
雖然大家是隊友,但由於性格問題還沒來得及成為密友,大家正處於慢慢熟悉、敞開心扉的階段,不上不下的,說「朋友」還真算不著。
索恆臉一紅,支吾道:「我們劍宗的宗旨不是扶危拯溺、捨生取誼嗎?道友有難,怎可不助?」
滄海宗長老們一時不知是欣慰後輩們被教得很好,還是氣這群傻子被養得過於中正,照本宣科,不懂變通。
這是他們插手的場合嗎?
「你們什麼修為,長老尊者們還沒動,你們往裡面沖幹什麼?」
滄海宗劍修們微微蹙眉,長老的話好奇怪,和他們想像中的俠肝義膽的前輩們……相去甚遠。
索恆看著他:「那你們會下去救他們嗎?」
滄海宗長老們被問得一愣,半晌沒出聲。
「那就對了。」索恆轉身,「你們不救,為何要攔著我救?」
身後的師弟師妹們毫不猶豫跟上,撲簌簌往下跳。
另一邊青光宗的法修們見狀,頓時跺腳。
都說這群劍修們腦筋直,但他們怎麼覺得劍修們挺精的,枉他們法修自認圓融,竟然慢了他們一步。
他們下去了,那青光宗就是最後一個跳的,以後「論資排輩」,他們的友誼就差了一層,淪為局外人了。
青光宗長老們還在為滄海宗弟子不服管教而震驚和幸災樂禍時,一轉頭,自家房子塌了。
這群小鬼們跟個泥鰍一樣,一眨眼就躥了出去,消失在裂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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