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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一個個看著極不靠譜,怎麼一離開了她,就搖身一變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了?
她一臉沉痛,埋頭狂吃。
「師姨,別吃了。」身後傳來無奈的少年音。
由於溫恪又去凡人界行醫救世了,他的小徒弟被滄塵接管,秦千凝出發去南境時,想著多一個人多一張嘴,南境的肥油不能不薅,所以把小徒弟也捎上了。
時光流逝,但有些東西永不會變。流水的搭檔,鐵打的「別吃了」。
秦千凝本應被叫做師叔,但她強行讓小徒弟叫她「姨姨」,迫於她的淫威,小徒弟不得不折中叫她「師姨」。
他還沒抽條,身高只到秦千凝的肩頭,但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熟穩重得不行。
表面上,他是被秦千凝帶來薅羊毛的。實際上,他是滄塵特意送來「監管」秦千凝的。
「你好生看著她,別讓她喝醉了。家主典禮是大事,各境都有來人,我害怕她人來瘋。」臨行前,滄塵小聲叮囑道,「你要小心,不要讓她看出來。」
小徒弟點頭,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不用想都能知道這一路要被師姨當小孩逗成什麼樣。
見他如此得用,滄塵欣慰地笑了:「若是被發現了,千萬不要說是我派你去的,你就說是郢衡長老派的。」
小徒弟:「……」
他額角抽了抽,再次點頭。
來浮銀峰的第一年,好溫暖的大家庭,嗚嗚嗚。
來浮銀峰的第二年,我們師門是不是有點過於不正經了?
來浮銀峰的第三年,好不省心的師姨,為什麼沒人管管她?!師父,你說句話啊!計綏師叔,你怎麼也不說話!赤風師叔,你不要縱容她了!郢衡滄塵長老,你們……算了。
有日著名的顯德大師來浮銀峰做客,小徒弟忍不住上前向他求問。
顯德大師悲憫地看著他,聖潔得宛若浮銀峰峰頭萬年不化的白雪,雙手合十,一聲輕嘆:「大抵是前世的孽緣吧。」
小徒弟震驚,覺得好有道理,信佛的人多不是沒道理,真准啊!
憶往昔,不忍直視。
秦千凝完全不管小徒弟正在煩惱中,扯扯他的袖子,遞給他一個儲物囊:「那邊的桃花靈酒,你去裝幾罐。」
小徒弟欲言又止,被秦千凝堵回去:「你是小孩兒,別人不會說什麼的。」她已經過了可以大膽不要臉的年紀了,哎。
小徒弟深吸一口氣,接過儲物囊,幽怨地道:「你還知道我是小孩兒啊。」
秦千凝看著他熟練遠去裝靈酒裝糕點的背影,有些驚訝:「嗯?」
會回嘴了,長大了。
她正在傷感之際,忽然有人靠過來。
秦千凝側頭,發現一名紅髮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著裝是南境特有的繁複豪華風格,捲髮上還墜著幾根靈獸羽毛,用顯德的話來形容就是「妖艷賤貨一枚」。
「平替尊者,久仰久仰。」對方一臉熱情,眼睛冒星星。
秦千凝:「我的尊號不叫……算了。」
對方在她說話時就一直盯著她看,目不轉睛,也不管她說了啥,等她說完後,忍不住感嘆:「久聞尊者大名,如今得見真人,才發現百聞不如一見,尊者比我想像中還要耀眼奪目。」
「……是嗎?」秦千凝低頭看向自己這一身簡約樸素的打扮,實在不知這人什麼眼神。
「對了,忘了介紹自己了,我乃南境藺家少主。」他一邊說一邊作揖,「南境遼闊,尊者若是時間充裕,可以在南境多呆一段時間,見識見識風土人情。我們藺家的地盤就在薛家附近,若是尊者不嫌棄,我能否帶你——」
話沒說完,忽然一個激靈。
奇了怪了,南境氣候極好,四季如春,怎麼突然這麼冷。
藺家少主驚訝回頭,發現身後站著薛九經和一名高挑的劍修,劍修抱著劍,一臉冷意,渾身冒著冰靈根獨有的寒感,氣勢懾人。
藺少主自認和他沒有交集,但觀他眉眼之間的煞氣,總覺得自己和他有什麼仇恨。
薛九經忍住看戲的笑臉,一本正經地走過來:「我真是南境歷屆最有牌面的家主了,一個小小典禮,西境和北境兩位尊者都前來恭賀,屬實榮幸。」
北境尊者?
藺家少主陡然恍悟,這位怕不是荀鶴。那麼一切都說的通了,難怪身上如此大的煞氣,聽聞這十幾年他帶著師門把北境的危險之地清了個乾淨,氣質愈發凜然,所以他一時沒把眼前人和十幾年前那些小畫冊上的少年對上號。
「久仰久仰。」他連忙換了表情,敬畏行禮。
都言北境人雖然冰冷,但知禮守節,正氣凜然,但面對他的客氣,對方就跟沒看見一樣,帶著一身寒氣刮過,飄到了秦千凝身邊。
一靠近,那叫一個冰山融化,春風化雨,笑得可溫柔了。
藺家少主大驚,難道狗血小冊子上寫得都是真的?纖縴手不是專業胡編亂造的嗎?他還寫平替尊者和魔魂的二三事呢!
薛九經悠悠晃著摺扇:「哎呀,我今日也是沾光了。」他給秦千凝去信時,特別描述了一下本次典禮的大手筆,猜測秦千凝一定會來湊熱鬧。秦千凝來,也就意味著荀鶴會來,一下子釣到倆,牌面十足,他這個家主背後有這倆人撐腰,坐得不要太穩。
見他打趣,荀鶴只是冷冷淡淡說了句:「閉嘴。」然後回頭對著秦千凝說話,那叫一個大變臉,「前些日子師父又在念叨你,你什麼時候再來北境看看,師弟師妹們還指望著你看看他們的本命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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