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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陣法傳送完全,他們消失在了原地。
鎮守獸:……
一直跟隨他們記錄畫面的雲鏡閃爍兩下,場面一轉,換到了陣法外。
但大家腦海里的畫面還停留在剛才那一幕,怎麼說呢,秦千凝超常發揮,以煉器為引,將鎮守獸煉化在原地的時候,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緊接著,半妖化形救人的畫面他們也此生難忘,但西境不愧是西境,永遠要在浩大感動的畫面里,留下帶有標誌性的不正經場景。
出了陣法是湖底,眾人還不能掉以輕心,他們早已力竭,卻還要用力往外游去,這一次大家都沒有靈氣使用靈力罩,而是屏住呼吸往外游。
湖底震動,鎮守獸被困在殘破陣法內,不斷撞擊,試圖撞出裂縫追擊出來。
失了靈力以後,方才知道肉身的笨重,很快就有修士撐不住了,薛九經回頭想救,師弟的靈獸已經鑽了出來,叼著主人往外游。
薛九經遲疑了一瞬,咬牙,還是把師弟交給了靈獸,他早已自顧不暇。
湖底的震動越來越大,旋渦騰起,瞬間將幾人衝散。碎石、魚群、海草橫衝直闖,眾修下意識想要用靈力開路,卻因過度枯竭,反而被反噬了一把,被旋渦帶走。
慌忙之中,遞劍的遞劍,伸法杖的伸法杖,揮電鋸的……啊不好意思,拿錯了,揮破鐵棍的揮破鐵棍,一片混亂中,好歹是牽成了一條線。
人們都笑體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個時候就知道了家有體修如有一寶,辛焱人高四肢長,兩下劃拉到前頭,以一己之力帶著大家在前面狂游。
穿過一道又一道陣法,湖底震動帶來的影響越來越小,直到穿過最後一道陣法,眾人終於見到了湖面傳來的那束淺淺天光。
魚哭了海知道,人哭了誰知道。大家從來沒有意識到原來從湖下朝上望是這麼的美麗,但也沒有心情欣賞美景,連忙撲棱著向上浮動。
眼看著他們憋得青筋直冒,脫力的四肢還在撲騰,秦千凝連忙開口道:「咕嚕咕嚕咕嚕……」
薛九經人都傻了,轉頭看著秦千凝:這種生死時速時刻,你還有心情吐泡泡玩兒?
秦千凝一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翻了個白眼,指指自己,示意他觀察自己的動作。
只見她順著水流後躺,不再掙扎後反而停止了下沉,借著浮力一點點浮了起來。
器修的腦子確實是好使,這點必須承認。大家連忙模仿,紛紛冒出了水面,入眼一片密密麻麻的深原雪松,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從來沒有覺得空氣如此新鮮過。
游到岸邊,大家氣息奄奄地爬上岸,這一瞬,實在沒有任何力氣繼續逃跑了。
哪怕湖底的鎮守獸即將破陣而出,他們也要在這兒躺一會兒。
雪原的天一直都是灰濛濛的,無鳥無日,餘光全是一片單調的白。秦千凝的大腦此時和天空一片空白,過度使用後,竟然一點死裡逃生的感嘆都生不出來,只剩下麻木。
她重重地喘了兩口氣,側頭,見到同樣麻木著臉、奄奄一息地顯德顫顫巍巍地掏出一隻筆,想要在本子上留下感悟。
秦千凝:……
真服啦。
她被荒謬到了,空白麻木的大腦恢復了一點點生機,閃過一個念頭:另一個時空里的顯德忙著快速成長為名滿天下的住持,忙著度化蒼生,都沒有機會追逐這個不入時宜的愛好。
這輩子那些都不會發生,就隨他去吧,自由自在地寫。
再一轉頭,赫然撞上荀鶴的雙眼。
秦千凝嚇了一跳。
從湖底鑽出來,他睫毛上的水汽瞬間結了一層雪霜,本就清冷乾淨的雙眸被染上沉沉冷意,有一種冰雕玉琢的美。
秦千凝和他對視,低聲道:「荀道友這般看我,是何意?」
荀鶴雙眼一顫,雪霜抖落,掙扎著想要起來。
秦千凝冷笑一聲:「合作關係剛結束,就謀算著想要解決隊友,這樣不好吧?」
荀鶴:?
觀眾:……
不是,器修腦子靈活,那也不能靈活到腳踩香蕉皮,溜出去十里十八彎吧?怎麼想到這一點的?從荀鶴眼神讀到了殺意?
此時計綏和赤風率先恢復,連忙把躺在雪地上陰陽怪氣地秦千凝撈起來。
知師姐者,莫他們。
為什麼會這麼想荀鶴?因為她本人就是這麼想的啊!
他們連忙阻止師姐的胡言亂語,生怕其他人讀懂她的邪惡小思想,把秦千凝往身上一抗,趕緊離開是非之地。
此處確實不能久留,不知殘破的陣法能不能永久困住鎮守獸,還是要儘快遠離才好。
其他人互相攙扶著,飛快地往外跑。
秦千凝這才想起了自己兜里還有好東西,連忙拔出靈植,往前一遞,胡亂塞進師弟的口裡。
計綏一邊背著人狂跑,一邊像老黃牛一樣嚼吧嚼吧咽下,傷勢頓時恢復了不少,秦千凝又在空中揮手,顛簸著把靈植分給其他人。
和她一起進過幻境的三人一愣,這靈植為何能帶出來?
沒過腦子的,比如薛九經,立刻就吞下了。過了腦子的兩人,皆深深看了秦千凝一眼,情緒很複雜。若幻境並非全部作假,那麼裡面半妖的「預言」又有幾分當真?
遠離冰湖,逃離雪原,鎮守獸撞擊的聲響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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