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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雖然擠,但是擠著特別暖,而且尤戎本來就是一個行走的大火爐,徐澤桉挨著尤戎,很快就暖了起來。
林城的三月,十幾度,空氣濕冷,室外還是很冷的,不過徐澤桉感覺暖烘烘的,不僅僅是身體暖,心裡更暖。
一年四季一日三餐,愛的人恰在身邊,平平淡淡卻分外充實。
這好像是他曾經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
徐澤桉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過不上這樣的日子,但是才過去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居然擁有了。
徐澤桉感覺有點不切實際。
一年前的今天,他還陷於公司高管之間的鬥爭中,面對上司的噁心騷擾,同事的虛與委蛇,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甘心放棄高薪工作,卻又忍受不了那些痛苦。
各種內耗、焦慮、困苦纏繞著他,徐澤桉以為自己就那樣了,後來接觸了陶藝,慢慢地一點一點走出來。
有勇氣離開令自己難受的人、事、環境,回到老家重新開始。
再到回到老家,母親的催婚,親戚的碎嘴,長期的病痛折磨,這一切都讓徐澤桉要堅持不下去了。
後來遇到了尤戎,一切又都那麼迎刃而解了。
他們幾乎是「閃婚」。
徐澤桉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和一個見面不超過三天的男人「閃婚」,確定關係。
世界這麼大,能發生的奇蹟太多了。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尤戎說話,打斷了徐澤桉的遐想。
徐澤桉和尤戎對視,他沒有回答尤戎的問題,突然道:「戎,我們好一輩子吧。」
尤戎聞言,愣了一下,隨後臉上綻出很大的笑容,很鄭重地點頭:「好,我們好一輩子。」
然後尤戎牽起徐澤桉的手,兩隻大掌把徐澤桉的手搓著,把手搓紅搓熱了。
「幹嘛呀,我手不冷。」徐澤桉笑著看著尤戎。
尤戎嘴有點磕巴,「我、我手冷……」
「你冷個屁,」徐澤桉好笑道,「手熱乎得能握熟一個雞蛋!」
尤戎又道:「沒有,我就是緊張發抖。」
徐澤桉疑惑:「你緊張個啥,承諾好一輩子給你壓力了?」
「沒……」尤戎笑了笑,「就是……就是……」
徐澤桉聽著尤戎能扯出個什麼理由,這時他突然感覺無名指有一個環一樣的東西,忽然往他指根那裡套。
「…就是、就是我要求婚了,人生第一次,好緊張。」尤戎舉起徐澤桉被套上戒指的右手,看著徐澤桉,目光灼灼,其中仿佛有火在燃燒,燃燒著對未來生活的嚮往。
「澤桉,一輩子不夠,我想生生世世,可以嗎?」尤戎就那麼真誠地看著徐澤桉,眼神要望到他眼裡去了。
徐澤桉沒想到尤戎會這個時候給他戴上戒指,在這個普通的中午,普通的環境,普通的對話,和平凡的每一天一樣。
尤戎就挑了這麼一個普通的日子,做了不普通的事。
尤戎緊抿著雙唇,等待著徐澤桉的答覆。
徐澤桉移開視線,去看戒指,是素戒,很普通的款式,在陽光下卻很亮,和尤戎的眼睛一樣亮。
尤戎害怕徐澤桉不喜歡,慌忙解釋:「我不知道你現在喜歡什麼樣的,之前聽過你說要是結婚,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素戒就好……所以我就買了……」
尤戎眨巴眨巴眼睛。
見徐澤桉還沒說話,尤戎明顯有點慌了,連忙道:「為什麼挑今天呢,因為今天是我……」
徐澤桉看到尤戎慌張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他不逗尤戎的,很快就回答了:「好啊,我們永遠好。」
-我們下輩子好,下下輩子好,下下下輩子也好。
-我們生生世世都好吧。
徐澤桉用戴著戒指的手扣住了尤戎的手,慢慢十指緊扣,掌心嚴絲合縫。
他感受著尤戎掌心傳遞過來的濕和熱,真切的,滾燙的,真實的。
看來尤戎是真的很緊張了。
「好,我們永遠好好的……」尤戎說著就突然眼眶一紅,要哭了。
「怎麼哭了……」徐澤桉卻忍不住要笑,他伸手去抹尤戎的淚水,開玩笑道,「怎麼了,主動求婚的人是你欸,怎麼感覺你像是委屈求全。」
尤戎有點泣不成聲,「我、我、我就是太、太太高興了……」
徐澤桉挑了挑眉,開玩笑道:「太高興?是我這麼快就答應了嗎,你太高興了?」
徐澤桉捶了一下尤戎的胸口,道:「那你正兒八經地求一次吧,哪有人求婚連單膝下跪都沒有的,你還壓我身上呢。」
尤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半壓著徐澤桉,一場求婚,簡簡單單,沒有盛放的燦烈玫瑰,沒有見證幸福的親朋好友,沒有浪漫的動人表白……
尤戎因為這個瞬間不好意思了,真心是有的,但是確實磕磣了…億點。
「對不起澤桉,那我、我我我下次再求一次……」尤戎磕巴道,他準備起身,嘴上保證道,「下次我一定用心布置場景,我、我、我……」
看見尤戎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徐澤桉忍不住笑了。
其實他不喜歡那麼花里胡哨的東西,其實一句平淡的誓言就好了。
徐澤桉在尤戎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好了,逗你玩的,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平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