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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尤戎走了。
徐澤桉以為尤戎不會走的。他好像高估了自己在尤戎心中的地位。
他現在還醉著酒,尤戎就可以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
好像自己在尤戎心裡也不是很重要。
徐澤桉冷嘲自己兩下。然後他打開房門,走出去,盤腿坐在地上。
整個房子都是黑暗,只有別人家的光隱約照進來,顯得自己這裡更黑暗。
徐澤桉以前不怕黑,但是這一刻他突然怕了,如果尤戎在,這裡肯定開著燈,可是他不在,所以是黑色的。
如果尤戎從來沒有出現過在自己的世界裡,那麼這裡永遠都是黑的,徐澤桉沒有擁有過光明,也不會知道黑暗和光亮的區別,不會體會光亮的溫暖。
但上天偏偏寵愛他,給了他幾天的光亮和溫暖,可上天又不寵愛他,很快把他的光亮收走了。
明明才幾天,他就不適應黑暗了。
徐澤桉腦袋很沉,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但難受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是心裡難受還是生理難受。
徐澤桉撐著身體,去把燈打開。
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眼,徐澤桉眼睛疼,生理性地流出眼淚。
他用手背蹭掉眼淚,明明是生理性流淚,怎麼越蹭越多,很快就流了整張臉。
徐澤桉抱著腿,頭埋在腿上,開始忍不住抽泣。抽著抽著,他又覺得不痛快,明明這裡是自己的家,可以大哭啊,於是徐澤桉放聲大哭起來。
說實話,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放開哭,他沒怎麼流過眼淚,更沒有像這樣放聲大哭過。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徐澤桉感覺頭脹,身子虛浮,大哭的時候好像也沒有網上說得那麼解壓,反而特別難受。
不過他還是要哭,哭得眼淚鼻涕都糊了一臉。
尤戎真的不要他了,把一個醉酒的人丟在這裡不管。
尤戎真不怕自己上廁所摔一跟頭摔死嗎,不怕自己一個人喝太多酒精中毒嗎?尤戎怎麼這麼不負責任,一點責任心都沒有,虧得自己還覺得他善良呢,就算真的不喜歡自己了也要照顧自己一晚上再走吧,就這樣把自己撂在這裡,沒良心!
徐澤桉在心裡罵尤戎還不夠,他索性口頭輸出:「尤戎,我他媽真的看錯你了!一點都不負責,玩弄我的感情,想走就走,我艹#¥*&……嗚嗚嗚…¥*&你大爺…啊嗚嗚嗚……」
徐澤桉一邊罵尤戎,一邊號啕大哭,顯得特別滑稽。
就在徐澤桉罵得正起勁的時候,門口傳來插鑰匙的聲音,徐澤桉反應遲鈍,門就咔噠一聲開了……
徐澤桉還在罵罵咧咧和號啕大哭。
然後就是尤戎提著一大袋東西站在門口,和狼狽不堪的徐澤桉來了個四目相對。
徐澤桉罵人的話還咽不下去,眼淚掛了整張臉,鼻涕泡還冒了出來,「啵」地一下破了。
尤戎:「……?」
徐澤桉:「…!」
好丟臉。
好丟臉!!
好丟臉啊!!!
這傢伙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一聲不吭就走,一聲不吭就回來……
尤戎愣在原地十秒,他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眼,試圖想看清眼前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澤桉,你……」
好丟臉……
怎麼辦……
好丟臉……
怎麼辦……
徐澤桉雖然酒醉,腦子倒是轉的快,他立刻跳起來,像耍酒瘋一樣衝過去。
「嗚嗚嗚……嗚嗚嗚……」徐澤桉衝過去一把撲到尤戎懷裡,故意微眯著眼睛,看著就是一副醉酒模樣。
尤戎看見徐澤桉這樣,愣了一下,輕輕喊徐澤桉的名字:「澤桉,你醉了?」
「嗚嗚嗚……嗚嗚嗚……」徐澤桉開始裝胡言亂語,「你沒良心,你為什麼不見了,你是不是有別的小豬了嗚嗚嗚……」
尤戎輕輕嘆了口氣,確定了:「澤桉,你醉了。」
因為徐澤桉不會口頭承認他是小豬的。
聽到尤戎這樣說,徐澤桉心裡舒了一口氣,還好沒穿幫,現在尤戎眼裡的自己就是個酒瘋子,剛才那副樣子也沒什麼了,明天要是尤戎提起來,徐澤桉還能嘴硬自己喝醉了,什麼也記不得了。
尤戎有點無奈地看著徐澤桉滿臉的眼淚和鼻涕,他小聲嘟囔:「喝個酒,喝成這樣,髒。」說完他用大拇指掀了一把徐澤桉的眼淚和鼻涕。
尤戎還忍不住笑:「都冒鼻涕泡了,真像小豬。」
呵呵,還嘲笑自己是小豬。
徐澤桉索性就利用耍酒瘋屬性攻擊,他嗚嗚兩聲,一頭埋進尤戎的胸口,臉在胸口上蹭了好幾下,把髒兮兮的眼淚和鼻涕都蹭到尤戎的衣服上。
蹭了兩下,本以為尤戎會嫌棄他髒而推開他,沒想到尤戎沒有,過了兩秒,尤戎突然發出兩聲變調的「嗯~」。
徐澤桉:「…?」
尤戎:「……!」
徐澤桉還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尤戎就慌忙推開徐澤桉,聲音啞啞的,像是在克制著什麼:「澤桉,你…別蹭……了…」
然後尤戎將徐澤桉從他身上剝開,徐澤桉的手還按在尤戎的胸肌上,隔著厚重的外套,徐澤桉都能感受到尤戎的胸肌在慢慢變得□□。
這……太敏感了吧……
徐澤桉發誓,他剛才只是想把鼻涕蹭到尤戎身上,報復對方嘲笑他是小豬,絕對不是為了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