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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辦公室里只有《青花瓷》在循環播放。
舒緩又朦朧的音樂從唱片機里流淌,外面不知何時飄起綿綿春雨。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料峭春寒,春雨更添寂寥,但此刻徐澤桉的心卻像一潭池,充盈著一汪春水,綿雨飄至潭中,泛起點點漣漪,一直泛到遠方去。
……
就這樣直播到晚上十一點,那個頂著酷炫頭銜的有容乃大發了一條彈幕:
【木安,十一點了,早點休息,晚安!】
徐澤桉過了幾分鐘才看到這條彈幕,他也連忙下了播,點進和「有容乃大」的私信框。
實際上兩人私下並不是絕對清白,還是有過交流的。
但聯繫的時間是兩年前。
那個時候「有容乃大」突然發私信給他,說他準備回老家了,工作的時候養的一隻小貓不知道怎麼辦,想拜託徐澤桉養。
當時徐澤桉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何況一條小生命。
但……
最後徐澤桉還是同意了,小貓被託運到首都,是一隻異瞳橘貓,左眼海水藍,右眼琥珀色,毛色光亮,名字很俗,叫元寶。
大概是剛到新環境,小貓很怕生,也不親人,徐澤桉束手無策,「有容乃大」就在TikTok的私信框教他如何養貓,徐澤桉也每天給對方發小貓的照片。
不過後來元寶開始親近徐澤桉,他們倆就沒聯繫了。
徐澤桉點開鍵盤。
大概是潛意識,「有容乃大」的大叔形象根深蒂固,他下意識輸入:大叔……
欸不對!
刪掉。
徐澤桉斟酌了一下,輸入。
木安:【大哥,謝謝你剛才送的嘉年華,但是我已經工作了,您告訴我送了多少錢,我一起退給你吧!】
發完過去,徐澤桉在聊天框停留了一會,卻一直沒見對方發來消息。
難道睡了?
才十一點多就睡了?
徐澤桉摸了摸下巴,老年人應該確實睡得早,王素心每天十點就睡了,大概「有容乃大」和他老媽一樣吧,畢竟老年人都是早睡早起的。
徐澤桉便退出聊天框,繼續做工作室的設計圖稿。
徐澤桉是沉浸式高效率工作的人,一旦投入工作,就會忘記時間,當他再一次抬頭看鐘時,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徐澤桉決定通宵,但這一次他做著圖稿卻不知不覺趴在電腦桌上睡著了。
……
徐澤桉是被冷醒的。
「啊…嚏…」徐澤桉裹緊身上的羽絨服,他按了按太陽穴,感覺頭有點暈。
盯著牆上的掛鍾看了好一會,才看清時間,上午十一點了。
徐澤桉有點失望,但還是走到窗前,撐著手肘看路過的行人。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再看一眼那具健美的身體。
一直等到十二點,還是沒有看見黑皮大胸男的身姿。
徐澤桉輕輕嘆了口氣,心裡有點煩躁,手指先是不斷摩挲著嘴唇,然後開始啃咬手指。
昨天黑皮大胸男是十點多路過陶藝店的,今天不小心睡過頭了,看來明天還得早起才行。
「啊嚏!阿嚏!啊……嚏!」徐澤桉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唔,他好像感冒了。
更煩了。
算了,熬熬就好了。
徐澤桉吸了吸鼻子,開門下樓。
沫沫剛好在廚房,「澤桉哥,起了?」
「嗯起了,中午好啊。」徐澤桉難得說對時間。
「今天客人多嗎?」徐澤桉問。
「上午挺多人的,現在人少了一點,我抓緊時間上來熱飯。」沫沫道。
「再忙也得按時吃飯,還有,」徐澤桉看了一眼沫沫穿的衣服,提醒道,「天氣冷,女孩子怕冷,多穿點。」
「知道的。」沫沫應道,瞥了一眼自家老闆穿的衣服,「我看應該多穿點的是您吧!」
徐澤桉看了看自己穿的,一件長袖加薄羽絨服,還是離家出走那天穿的那套。
他綻出笑來,「確實哦,好像更應該多穿點的是我。」
沫沫盯著老闆笑起來彎彎的眼睛,但總感覺裡面的笑好像達不到眼底。
「澤桉哥,一起吃午飯吧,我奶奶專門為你做的,你的最愛,酸辣肥腸。」沫沫道,「感謝那天您送我奶奶去醫院!」
徐澤桉本打算點個外賣和沫沫一起吃的,但既然都有現成的,那自然樂意一起吃:「小事,替我謝謝奶奶的酸辣肥腸了!」
「我奶奶說您是大好人!」沫沫大聲道。
「哈哈,奶奶這樣誇我,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徐澤桉道,但臉上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話是這麼說,但徐澤桉卻自嘲在自己身上只有好人沒好報才會靈驗。
飯菜熱好了,兩人端到樓下小院裡吃。
酸辣肥腸香辣開胃,但是徐澤桉頭昏腦脹,屬實沒什麼胃口,但畢竟是沫沫奶奶特意為他做的,徐澤桉還是強撐著吃光了。
下午客人又多了起來,徐澤桉怕沫沫一個人忙不過來,便帶上口罩去招待客人。
徐澤桉有耐心,很細心地教顧客們拉坯、上色。
一直忙到下午六點,陶藝店打烊,沫沫下班。
「阿嚏……阿嚏!」徐澤桉又連打了幾個噴嚏,他感覺腦袋很沉,肚子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