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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徐澤桉為什麼不高興了呢?
尤戎仔細回想了一下經過。從徐澤桉反問他平時是不是都這樣照顧別人,好像表情就開始不對勁了。
嗯……所以……
尤戎大膽猜測,徐澤桉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你平時和別人吃飯也這麼照顧人麼?
-而且你也把別人照顧得特別特別好。
別人……
尤戎咂摸出味兒來。
澤桉肯定是吃醋了!醋他平時照顧別人!
吃醋不就是占有欲的表現嗎!占有欲不就是喜歡的表現嗎!喜歡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嗎!
所以!他可不可以這樣認為——澤桉已經認準他們的關係了!
尤戎又仔細捋了捋這個邏輯,愈發覺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
尤戎頓時自信起來:「澤桉你是不是不高興我對別人好?是不是吃醋了?」
徐澤桉剛飲了一口湯,就被尤戎如此直白的話給驚到了,差點沒一口湯噗出來。
不是,尤戎看著挺純愛的,怎麼說話這麼直白!
尤戎露出臭屁樣,洋洋得意地說:「我以前照顧別人,只是因為看到別人被照顧得很好,我也很開心,現在如果我有機會照顧喜歡的人,我肯定會更開心,並且只照顧他一個人。」
說完這一段,尤戎又羞澀地低下頭,他半握拳,放在唇下輕咳一聲:「而且我答應過你,我可以把你養得很好,像那株垂絲茉莉。」
這傢伙怎麼能做到直白和羞澀切換自然的?
不過,還怪可愛的。
這傢伙到底還有多少自己想不到的反差?
其實,還蠻好奇的。
徐澤桉看著尤戎,他明白尤戎這句話的意思。
成年人的表白不需要轟轟烈烈的誓言,也許拐彎抹角的暗示才能給對方留足情面。
面也見了,飯也吃了,彼此也都了解了,中不中意,要不要繼續相處下去,這些在腦子裡應該都有了輪廓。
徐澤桉低頭看了一眼放在一邊的垂絲茉莉,窗外有春風吹來,白色花蕊輕盈飄逸,仿佛白蝶翩翩起舞,帶著淡雅的清香。
這盆花一看就被主人打理得很好。
垂絲茉莉難養,也能被養得綴滿花蕊,徐澤桉脾氣古怪,身體也不好,還有嚴重的口欲症,但如果被細心呵護,應該也能被養好吧。
養不養的好,也要先去養了才知道呀。
徐澤桉心想。
「嗯……」徐澤桉在想怎麼回復尤戎,才能顯得自己稍微有點矜持吧。
剛才自己都吃醋了,好像八字也沒一撇吧。
誰知,還沒等徐澤桉組織出語言,尤戎的手機就響了。
尤戎本滿心期待地盯著徐澤桉,但是在看到來電顯示後,粗粗的眉毛又擰在了一起。
徐澤桉說:「你先去接電話吧。」
「好,抱歉,」尤戎似乎有點著急,還沒等走出包廂就接了電話。
對面的人很快地說了幾句話,尤戎直接震驚到釘在原地:「什、什麼?!小妹逃學了?!!」
對面又輸出了一通,尤戎很緊張:「好好好,我馬上過去,地址你發我,我去把她抓回來!」
徐澤桉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
如果之前猜測沒錯的話,尤鈺就是尤戎的妹妹,她本來在上高中,但是逃學了,到自己這裡來找活干。
徐澤桉嘴角勾了勾,看來這小姑娘還挺會啊,知道給哥哥的相親對象打工。
挺聰明的,至少比他哥精明。
徐澤桉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正好是上班時間,尤鈺應該在工作室。
想到這,徐澤桉勾了勾嘴角。
尤戎掛掉電話,走回來,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
徐澤桉明知道他要去擇一木而安,去擒拿他妹妹,但徐澤桉就故意等著尤戎解釋。
「澤桉,抱歉啊,」尤戎站在徐澤桉面前,手垂在兩側,侷促地摩擦著褲子邊緣,像是在給領導匯報。
「家裡出了點事,我可能得先走……」
領導很大度,露出微笑:「沒事,有急事就先去忙吧。」
「那……」尤戎視線落在了飯桌上。
他們已經吃了半個多小時了,六菜一湯已經被吃得七七八八。
「那今天就到這吧。」徐澤桉也站起來,「我工作室也有點事,也走了。」
本來第一次見面,應該有始有終,而不是這樣倉促收尾,尤戎很內疚:「那下次我再約你……」
「下次再說吧。」徐澤桉朝尤戎眨眨眼。
這句話的意思耐人尋味,既不是拒絕也不是同意,徐澤桉看見尤戎的肩膀瞬間耷拉下來,像只失魂落魄的小狗。
「你不是很急嗎,待會可能要下暴雨,先走吧。」徐澤桉指了一下窗外的天空,黑雲一片,大雨將至。
「好……」尤戎只好拎著徐澤桉送給他的見面禮,一步三回頭地先離開了。
徐澤桉勾了勾嘴角,又坐了回去,飲了一口茶,支著腮幫子看窗外的山、水、天、雲。
林城是很美的,適合宜居。他想。
他可能真的會在林城一直住下去了,但不是一個人了。
這時,尤戎已經下了樓,邁著急匆匆的步子從庭院跑過,徐澤桉在二樓看著他。
雨很快地下了起來,先是一顆兩顆,然後越來越多,落在尤戎身上,把他本來就緊身的衣服打濕了,全都黏在了身上,貼得緊緊的,把他身上的線條都勾畫得清晰無比,堪比沒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