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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沒有換洗的衣服,徐澤桉又是衝動離家,什麼也沒帶,他只好給王延打電話。
王延是徐澤桉的表哥,只比他大三個月,兩人穿一條褲子長大,比親兄弟還親。
電話剛撥過去就接通了,王延滿是揶揄的聲音傳來:「喲,才幾天就想我啦?」
「嗯,」徐澤桉規規矩矩叫人,「表哥。」
王延一下子警惕起來:「干、幹嘛、突然這麼客氣……」
王延太了解徐澤桉了,每次叫他表哥,准沒好事。
徐澤桉被王延的反應逗笑了:「幹嘛,叫你表哥還不樂意了。」
王延這才聽出徐澤桉的聲音很沙啞:「怎麼了,嗓子啞成這樣?」
「沒事,小感冒。」徐澤桉直奔主題,「你在家嗎,幫我整理點衣服,快遞閃送過來吧。」
「怎麼,離家出走一時爽,現在沒衣服穿知道錯了?」王延說,「地址發我,等下我送過去。」
「別,你弄個閃送就行。」徐澤桉道。
王延說:「閃送個屁啊,你那閃送的錢都夠我來回幾趟的油費了!」
「閃送的錢我出。」徐澤桉道,「天氣冷,你還是在家暖和吧。」
他主要不想讓王延看見他這個病樣,到時候回家添油加醋一頓說,讓外婆聽見,小老太太又該傷心了。
「行,等我整理好發閃送過去。」王延知道徐澤桉很犟,便沒再堅持。
徐澤桉不放心,交代道:「別讓外婆知道了。」
「曉得。」王延輕輕嘆了口氣,說,「你也不能老在外面躲著啊,阿奶這幾天老念叨你。」
「曉得的,」徐澤桉道,「過幾天我就回去看外婆。」
「你…算了……」王延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改口了,「你照顧好自己。」
「嗯。」
兩人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同城閃送很快就將包裹送了過來,徐澤桉瞅著那小小一包的東西,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拆開一看,果然……
除了一套換洗衣物,還有一些日用品,就什麼也沒有了……
男人果然靠不住。徐澤桉在心裡吐槽。
被子也沒給他帶一床。
算了,明天去買一床吧。今晚還是蓋小毯子睡吧。
徐澤桉實在難受得厲害,翻箱倒櫃找出一包感冒靈,連熱水也懶得燒,兌冷水喝了藥。
本想繼續繪製設計圖稿,但是身體實在沉得厲害,便在小沙發上躺一會,大概是吃了藥,徐澤桉很快就意識模糊,睡了過去。
……
「嘀嗒……嘀嗒……」
「醫生,他還有沒有事啊?」
「高燒40度,還急性腸胃炎,沒事才奇怪呢!」
……
徐澤桉感覺耳邊老傳來哭聲,斷斷續續的,有點像哭喪。
「……」徐澤桉強睜開眼,便看見唐沫沫紅著眼眶盯著他。
「澤桉哥,你終於醒了!」沫沫抹了一把眼淚,「你嚇死我了!」
徐澤桉沖沫沫開玩笑道:「我還沒死呢,這就哭喪了,是不是有點太早?」
他本想輕鬆笑笑,但是聲音暗啞得像是得了絕症的患者。
「你還笑!」沫沫恨不得給他來一拳,「你生病了還工作!晚上就蓋一張小毛毯睡覺!發燒了吃過期的藥!」
沫沫恨不得把他的「罪狀」列個七七四十九條。
徐澤桉聽得糟心,揶揄道:「哎呦,沫沫啊,你這樣囉囉嗦嗦跟我媽一樣。」
「哼!那我不說了!」沫沫生氣,但徐澤桉知道她是生氣自己不會照顧自己,「我去叫醫生。」
醫生很快就來了,檢查了身體,沒什麼大礙。
徐澤桉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明媚的春光,有點恍惚。
他忽然想到陶藝店二樓的黃葛榕,有點想回去了。
「我得趕緊回工作室了。」徐澤桉說。
「啊?」沫沫正將保溫壺裡的瘦肉粥倒出來,「幹嘛這麼著急,醫生說再躺兩天。」
沫沫把粥遞給徐澤桉:「再說了,您都昏睡兩天了,也不差這一兩天的。」
「什麼!兩天?!」徐澤桉聽到自己躺了兩天的信息,十分震驚。
「對啊,整整兩天。」
「啊……」徐澤桉面露難過。
「不過沒事,我這兩天也沒閒著,工作室還開著呢,人少的時候我讓隔壁咖啡店的老闆幫忙看店,人多的時候我回去看店,所以應該不虧損什麼的,」沫沫有點驕傲道,「而且我還燒了窯,全部成功了!沒有一個有破損!」
說到工作室,徐澤桉才晃過神來,他剛才的第一反應不是沒開店會虧損,而是他錯過了兩次看黑皮大胸男的機會!
他現在真的有點……
居然對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念念不忘……
「好…挺好的。」徐澤桉有點心不在焉,「但今晚上我必須回去了。」
不能再錯過明早的機會。
「行吧,那我現在給你辦出院。」
「麻煩你了。」
徐澤桉喝了兩口粥,還是沒什麼胃口,盯著窗外的樹葉發呆。
醫院的綠植也是黃葛榕,嫩嫩的,但是感覺沒有工作室門口那棵好看。
剛才聽到沫沫說燒了窯,還全成功了,那他的心愛之作青山綠水肌肉男豈不是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