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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才幾天不見,都瘦成什麼樣了,外婆看了心疼。」
「你不喜歡女孩子也沒事嘛,男孩子也會照顧人的呀,你老媽不同意就不同意,她以前也沒怎麼管過你,現在更管不著你,外婆就是想讓你找愛的人過一輩子,不管是男是女。」
「就算找不到愛的人,也找一個可靠的、溫柔體貼的、會照顧人的,每天回家都有熱飯熱菜吃。」
「外婆這輩子能看到你平平安安倖幸福福的,就無憾啦!」韋銀硃撫摸著徐澤桉的臉。
聽到這些話,徐澤桉鼻子有點發酸。
他確實想過找一個人過一輩子,但在這個群體,簡直是妄想。
所以他乾脆放棄了。
有時候一個人也很好。
「外婆……」徐澤桉忍不住想掉眼淚。
外婆總是對他很好,事事為他操心。
韋銀硃乾枯的手抓住徐澤桉的手,發現他手指全是傷口,被啃得凹凸不平。
「這是怎麼了!」韋銀硃瞪大眼睛,「怎麼這麼多傷口!還有血!」
徐澤桉不想外婆知道他的病,連忙將手抽走,隨口扯了個慌:「嗐沒事兒,就是拉坯機器不小心弄的,不疼。」
「啊……」韋銀硃說,「傷口好嚴重的,讓護士幫上個藥,不然指定要感染的!」
「不用了,麻煩。」徐澤桉道。
「不行!」韋銀硃很強硬,非要徐澤桉去上藥,「男孩子的手很重要的,不管是1還是0!」
「……」
小老太太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小區那群人到底給她科普了多少啊!
徐澤桉拗不過老太太,只好答應待會舅舅來了就去。
過了一會,徐澤桉的舅舅王志才來了。
「老舅。」
「欸,澤桉。」
老太太看見兒子才來了,有點埋怨地乜斜他一眼:「才來,蝸牛都比你快。」
「哪有,一下課就趕過來了,」王志才過來看韋銀硃的腳踝,「剛在樓道口看見以前的學生,忍不住多聊了兩句。」
「喲,還是學生重要唄,你老娘腳傷了也不著急,還閒聊。」老太太陰陽怪氣,「家裡一個兩個的都把自己奉獻給國家教育事業了,一家老小都丟一邊不管。」
徐澤桉知道韋銀硃在說誰,沒搭話。
「那個學生蠻優秀的,首都體育大學畢業,我問他在哪工作,就多聊了兩句,」王志才看著老母親發麵饅頭一樣的腳踝,面露苦色,「喲,還挺嚴重的。」
「是,得坐輪椅回去。」徐澤桉說。
韋銀硃立刻對澤桉說:「桉仔,你快去上藥,別耽誤了。」然後轉頭凶凶地指使王志才去辦輪椅的事情。
徐澤桉本來就覺得那些傷口沒什麼,也不需要上藥,上藥之後反而不好去咬了。
於是他來到樓道口,坐在台階上。
人在空閒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
徐澤桉想到剛才外婆說的,希望他找個愛的人好好生活,再不濟找一個溫柔體貼可靠的人。
可是……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溫柔體貼又可靠的男人呢?
徐澤桉抓了抓他半長的頭髮,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人。
他的榜一大哥,有容乃大。
溫柔體貼可靠,而且還多金。
「噗……」徐澤桉被自己冒出來的荒唐想法逗笑了,自己真的有點魔怔了,八成是被王素心催婚催多了。
手不能咬了,還好徐澤桉隨身攜帶了咬膠,他打開盒子拿出咬膠放嘴裡嚼嚼。
樓道一直很安靜,卻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刻意放得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雖然是在醫院,但是徐澤桉莫名警惕,他站起來,往樓上轉角看,瞥見一個人影閃過。
「誰啊?」
沒人回答。
徐澤桉跨步追上樓去,一把拉開樓道門,走廊人來人往,看不出什麼異常。
也許是自己最近神經太緊繃,居然開始疑神疑鬼了。
徐澤桉搖搖頭,又想到還是去拿個藥吧,不然韋銀硃肯定要擔心他。
他去了急診科,小護士看到他的傷口,都心疼他:「哎呦,帥哥的手怎麼傷成這樣哇。」
「自己咬傷的,」徐澤桉笑,眸中溢出點點笑意,朝小護士眨眨眼,幽默道,「帥哥屬狗的,所以喜歡啃指甲啦。」
許是徐澤桉長得好看,他的凝望並沒有讓人感到任何不適,反而會因為被他盯著而感到害羞。
替他塗藥的小護士臉上飛上兩片紅雲,垂下眸子,小聲道:「我是屬兔的……」
小護士低著頭給徐澤桉塗藥,聲音溫柔:「以後可別再咬指甲了,會得敗血症的。」
「啊,真的呀?」徐澤桉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開玩笑道,「那我以後可不敢再當小狗了。」
小護士被徐澤桉逗得花枝亂顫,臉蛋上的紅雲愈發明顯。
見狀,徐澤桉馬上就斂起笑容。還是別逗人家小姑娘了,萬一被誤會。
小護士動作輕柔地上藥,又和徐澤桉聊天,但徐澤桉都只是禮貌性回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澤桉總感覺身後有人盯著他,脊背涼颼颼的。
可是回頭看卻沒有任何異常。
「塗好啦,小哥哥你這幾天要注意別沾水,這個藥……」
徐澤桉身後如芒刺背的感覺達到頂峰,他猛地回頭,瞥見一個高大身影閃到柱子後面,對方動作敏捷,但露出隱隱約約的灰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