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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甚至大半夜就來瀾青山下蹲點碰運氣,就盼著風水界傳聞底蘊最深厚,道法冠絕天下的瀾青山哪天出來個天師被自己碰上,能求個一得必靈的符籙。
哪怕瀾青山的天師一年到頭不見幾次出山。
而身為坐鎮瀾青山,地位超然的真人,更是三年不定能有一次出山。
說的就是俞顯。
果不其然,才下單五秒鐘,立馬就有人接了單。
俞顯扯了扯嘴角,卻沒有一點笑模樣,神色罕見的冷凝陰沉。
十分鐘後。
司機候在車邊,看著那從山路小徑走出來,穿著打扮古式古樣,氣質仙風道骨的長髮天師時,不由激動地招呼道:「天師,天師好!」
說著親自打開了車門,還不甚熟練地將手擋在了車頂:「天師請上車。」
俞顯隨意看了眼這滿臉殷勤的中年男人,沒說什麼,「嗯」了聲就上了車。
司機繞回駕駛座,見后座的天師正一手執符籙,一手執硃筆,動作迅速地畫著符,顯然是有什麼事突發緊急,以致於這天師匆匆出門後,這才有時間準備道具,聯想到天師要去的地方……
司機隱隱悚了下,趕緊發動車子。
看來那歷來邪門的言家古宅又出事了。
然而在路上,司機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始跟俞顯攀談了起來,話里話外都是想向俞顯求張符,無論是什麼符都求之不得。
俞顯本來就被世界劇情弄得心情奇差,現在又來個沒眼色的討嫌,頓時咬了咬牙根。
他抬眸瞟了眼攀在司機後背上,一個只顯了半形,披頭散髮的女鬼,女鬼伸長了脖子,腦袋繞到前頭去,黑洞似的眼睛盯著司機,十根指甲斷裂正在溢出黑血的手指正緊掐著司機的脖子。
俞顯嘴角一挑,終於涼涼開口道:「給你張鬼門符,要不要。」
司機:「……」
鬼門符不就是死符?!
司機噎了半天,噎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裡啐了一口,終於老實開車。
等俞顯臨時畫的符達到夠用的數了,他便將筆擱回了筆匣,符籙塞進了大袖,青皮小鬼很懂事地把筆匣接了過去,放進包里,然後如往常一樣,安安靜靜地待在俞顯身邊。
而汽車也到達市中心,逐漸駛入了銅陵區,在香槐路路口停下。
俞顯下車後,徑直往香槐路唯一入口走去,入口處,建著一座保安亭。
與其他區域路段的保安亭不同,裡邊值班的保安並不是普通人士,而是由國內秘密組織靈異局特別指派而來,一般能力水平都在及格線以上的風水界各派弟子。
如香槐路般需要靈異局派人值守的地方,全國有不少,但嚴格把守程度,卻沒有香槐路的重。
蓋因香槐路里那座壓制著厲鬼的古宅,百年來曾讓數名為加固陣法阻止厲鬼破陣逃竄的天師命喪其中。
保安亭里的保安只稍一眼,便認出了正在走來的是瀾青山的術士,他趕緊打開門,迎了出來:「這位天師怎麼稱呼?」
「俞顯。」俞顯回答道。
保安一聽,眼睛登時瞪大了。
這、這不是風水界名號響噹噹的瀾青山真人嗎?
保安趕忙道:「俞天師好,其他門派的道長已經先進去了,需不需要我去電通知一聲?」
天地大老爺……居然連瀾青山真人也給驚動來了,可以想見這次境況有多兇險,如果此次瀾青山不出手,說不定那厲鬼真要衝破陣法了。
保安以為俞顯是來助陣的,理所當然要知會一下其他人,也算給出一顆定心丸。
畢竟瀾青山可是鬼怪見了恨不能逃之夭夭,千年悠久傳承,常立不敗之地的名門宗派,有「天下第一山」的美譽。
然而與他想的恰恰相反,俞顯不是來助陣的。
而是來帶走老婆的。
至於去電通知……裡面的人能不能騰出手來接電話都未可知。
俞顯淡淡說了句:「不用。」便越過保安,沿著香槐路,逕自往裡走去。
起初被封為禁區的只有言家古宅本身,可當以古宅為中心的方圓地界常常出現一些鬧鬼的事件,雖不至傷人性命,但也讓人活得不安生後,漸漸地,便越來越多戶人家從那周圍搬離了。
到了建國以後,這片區域便全劃為了禁區,相關言家古宅的資料文報也被秘密存到了靈異局,對外卻是稱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不開放遊覽。
但依然有人從老一輩見識過香槐路邪門模樣的人口中,得知了那是一處怎樣可怕的地界。
最奇的是,言家古宅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裡,竟是連熱武器也傷不了半分,而不信邪闖進言家古宅的倭人,也全部失蹤,沒有一個活著出來。
如果不是香槐路地界被封,新時代有些獵奇冒險心重的年輕人,大概率還會去香槐路尋求一下刺激,探一探險。
站在香槐路外看時還不顯奇異,一踏入路內,四下便緩緩浮起了薄霧,附近房屋還維持著百年前的古式風格,因數年無人居住,屋瓦落了青灰,檐角結滿了蛛網,三五條長街串連的數百座宅子皆是如此,打眼望去,漆黑死寂如同一座座墳塋。
俞顯穿繞在其中,好似這偌大幽冥地界裡的唯一活物。
最終,俞顯穿過一條街巷,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宅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