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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顧伍橫了顧野一眼,冷聲道,「那瀾青山乳臭未乾的小子只懂驅鬼,不懂策鬼,最終也不過是將邪祟壓制一時罷了,唯有我祁山顧氏才能替天行罰,根除邪祟再次作惡的可能。」
聞言,顧野思緒不由又產生了一絲混亂,然而俞顯字字尖銳的話始終貫響在腦海,很快便將這絲混亂悍然攪成了碎屑。
顧野定了定神,沉沉深吸一口氣,說:「弟子明白了,只是尚有一事不明,還請師父解惑。」
顧伍:「說。」
顧野目光鎖定在顧伍的表情上,道:「那邪祟曾將我生困在鬼障中,恨聲說是我顧家害他,要我償命,倘若不是瀾青真人相救,弟子早就已經死在了言家古宅。」
顧伍聞言,神色劇變。
顧野見狀心裡一沉,不自覺攥緊了拳頭:「還請師父告訴弟子,百年以前,我顧家究竟有沒有將一個半大少年活活逼死。」
「沒有!」顧伍表情難看至極,怒喝道,「一個邪祟的話怎能輕易相信!他不過是想亂你心神,好叫你自亂陣腳,沒想到你當真著了他的道,差點丟掉性命!你好歹也是顧家傑出的子輩,常年與鬼物打交道,居然在這節骨眼上出錯!現在竟然還有臉來找為師解這愚蠢至極的惑!看來平時還是對你教導不嚴,才讓你如此懈怠誤事!從今天起,你給我去宗脈面壁思過,對著宗脈那隻厲鬼再好好磨磨意志!」
說完,顧伍甩袖離去,整一個怒不可遏,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顧野望著師父的背影,覺得用「氣急敗壞」四個字來形容,更為恰當。
其實言家厲鬼根本沒法開口說話,顧野這樣說,不過是想試探師父的反應而已。
而恰恰也是這樣的反應,徹底驅散了顧野心裡的最後一絲懷疑。
難怪在言家古宅時,顧野總能感覺到從那厲鬼身上散發出針對於他的,如影隨形的敵意。
原來這敵意,並不是無緣無故,空穴來風。
顧家宗脈是一處風水寶地,擁山臨水,陰陽得宜,是顧家子弟常年修習道術的上好法地。
只是現在,顧野覺得自己暫時無福消受了。
他慢慢往後退了兩步,看著早已沒有人影的前路山道,逕自轉身往反方向離開。
……
從離開香槐路,看見如今面貌一新的現代化社會後,言非便滿心惦記著要出門去看看。
然而無論言非怎麼央求,俞顯都沒有答應帶他去玩,問及原因,也只說言非功力不夠,還不能做到完全讓臉色調整成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的程度,現在仍然青白沒有血色,瞧著鬼氣森森的,只怕一出門就會嚇到人。
言非不服氣,無所謂地說嚇到又能怎麼樣,要怪就怪別人膽子小,怎麼能賴到他身上,是他想要鬼氣森森的嗎?!
誰知俞顯又說,要是言非厲鬼身份被平常人發現,請來個天師驅鬼,保不齊來的就是能認出他氣息的名門道士,屆時肯定會人間大亂,言非也會有危險。
言非聽了後,還是有些不甘不願,想要偷偷跑出去,結果俞顯很有先見之明,提前在別墅周邊布下了陣法,防止言非出逃,氣得言非兩三天沒給俞顯好臉色。
這不,今早言非又鬧脾氣,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裡,任俞顯怎麼叫他出來吃好吃的,都裝作沒聽見,一點沒有被美食誘惑到的樣子。
俞顯好笑嘖聲,乾脆進房間將言非強行抱出來,言非癟了癟嘴:「我不想吃,我想出去玩。」
俞顯還是那套說辭:「等你功力再上一層。」
言非輕哼了聲,兩手捧住俞顯的臉:「今日份陽氣你還沒給我。」說著,便低下頭貼上俞顯的唇。
俞顯很順從地打開齒關,任由言非吮吻嘗咬,眼裡盈滿的笑意讓言非不敢去看,只得攀著俞顯的肩膀,閉眼吸食自己要的東西。
等吻夠了,兩人也剛好到了餐桌邊,而準備好了食物的鬼廚師和布餐的鬼傭見狀,後退著紛紛隱入牆壁,轉瞬便沒了蹤影。
言非坐在俞顯的腿上,默默將吸食的陽氣轉化成鬼力,一轉化完,便睜開眼抱怨道:「還是太少了,都不夠用。」
俞顯佯作沒聽見,顧自取出符籙和線香點燃。
言非乾脆伸手抓住俞顯的手,環到腰上,身體完全靠進俞顯的懷裡,可憐巴巴道:「給我吧,求求你了。」
俞顯噙著笑瞧著言非,無動於衷。
言非見裝可憐不成,開始耍橫:「這也不許那也不讓,你這是對本少爺不敬!按年齡來說,我比你大將近一百歲,你合該叫我一聲祖宗!作為晚輩,怎麼可以忤逆祖宗!」
這話說得可謂是十分大逆不道了,俞顯也不生氣,還煞有其事地點頭附和道:「嗯,這麼說也沒錯。」
言非眼睛一亮。
在言非眼巴巴的視線下,俞顯笑了笑,繼續道,「所以呢?小祖宗,還有什麼招?」
言非頓時臉一垮。
他氣得不行,然後心一橫,很是大膽地蹭了兩下,蹭得俞顯沒忍住一個敬禮。
……艹
俞顯往後避了避,好氣又好笑道:「你都拿著手機學些什麼了。」
原本大膽嘗試從網上學來的勾引招數的言非還羞得不行,一見俞顯表現得更窘迫,頓時又昂起了腦袋,挑釁似的又往前坐了坐:「你明明就有反應,為什麼不願意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