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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真心機。
「你在那嘀嘀咕咕什麼呢。」俞顯掃了眼白渢,「我讓你去跟白叔說多騰間套房,你沒聽見?」
白渢:「聽見了聽見了,我這就去!」說完他腳步一轉,撒腿子跑了。
俞顯回身走進病房,看向易然的父母,說:「我讓人在樓上準備了房間,這兩天就委屈叔叔阿姨將就一下了,環境舒適度不錯,離易然也不會太遠。一會兒我會讓人送些餐食過來,您二老千里迢迢趕到這裡,晚飯應該還沒來得及用吧,先簡單用一些填填肚子,等過些日子易然情況好轉了,我再帶你們去吃點好的。」
比起周邊酒店,華聖醫院作為首都無論環境設施還是醫療水平,都排在前列的私人醫院,樓上專供貴賓住宿的豪華套房自然是連酒店也比不上的,俞顯也不放心讓易然的父母住在外面。
至於陳沉升導演,此前已經婉拒過俞顯的安排,表示安在首都的家距離醫院不遠,每天來回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就不用麻煩了。
易媽媽看著這個做事妥帖周到,又沉穩謙和的年輕男孩,印象分不斷增加,比起那什麼秦鴻,小俞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更何況還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幸好他們家然然只是被催眠了,而不是真的喜歡那姓秦的混帳。
易媽媽點頭溫聲道:「辛苦你了小俞,阿姨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俞顯微笑道:「不用客氣。」
說是等易然情況好轉,可直到凌晨,易然也沒有醒過來,距離白大夫所說的48小時,已經過去了一半,眾人都不免有些心焦。
白大夫接到俞顯的眼神暗示,只好對易然的父母說這種情況在正常範圍,讓他們不用太過擔心,勸慰著,讓易然父母先上樓歇著了。
白大夫看了眼俞顯,肅著臉說:「病房裡安排了另一張床,你要是不願意離開,就在裡面睡,別一根筋地硬撐著,到最後先把自己整垮了。」
知道長輩是關心,俞顯笑了笑道:「知道了白叔。」
就俞顯這兩天反常的表現,白大夫哪能看不出這小子對那還沒醒過來的孩子是什麼心思,他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擺擺手離開了。
忙活了一天,俞顯確實也有些撐不住了,他轉身回到病房,躺在了易然不遠處的床上。
過了會兒,俞顯側躺面向易然,目光落在易然的臉上很久,終於敢流露出眼裡的沉重。
白大夫說,如果48小時內易然沒有醒過來,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俞顯眉頭緊鎖,抬手捏了捏發脹的腦袋,最終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迷迷糊糊陷入昏睡。
入了深夜時,醫院周邊越發寧靜,偶有一兩聲汽車鳴笛從遙遠的街道傳來,卻也輕微到引不起人的注意。
華聖醫院三樓左側,急診病房。
病床上,始終安靜沉睡的易然忽然眼皮微動,隨後在昏黃不明的光線中,慢慢睜開了雙眼。
易然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神情有些木然,一時間完全沒有在意身在何處,腦海里遲鈍地回想著昏迷前的一幕幕。
你不叫秦鴻……秦鴻不是你……你在哪裡……你、真的……存在嗎……
易然緊抓著床單,呼吸陡然急促起來,臉上浮現出痛苦脆弱的神情,他像一隻被層層荊棘束縛在病床上的困獸,每一寸肌膚都被扎得鮮血淋漓,喉腔隱隱溢出悲鳴。
不會的……怎麼可能……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啊……
……你在哪……我去找你……我能找到你……
雙手有些神經質地發著抖,易然抬手艱難摘掉了氧氣罩,又徒手直接拔掉了針,剛起了半身就要下床,結果躺了兩天有些發軟的腿支撐不住站立,易然直直摔在了地上。
俞顯被這動靜驚醒,一睜眼就看見了易然摔倒在地的情形:「易然!」
俞顯立馬起身奔了過去,將易然扶了起來:「易然你怎麼樣?有沒有摔著哪?!」
結果剛把人扶在懷裡,就看見了那隻正淌著血的手。
「阿東!去叫醫生過來!」俞顯將易然打橫抱起,朝門外冷聲喝道,「易然的手受傷了!」
……
一陣兵荒馬亂後,幾乎所有人都醒來了。
眾人齊齊圍在易然的病床前,在緊張看著護士給易然的傷口上藥,又重新掛上點滴之餘,後知後覺感到欣喜。
易然醒過來了。
唯有易然游離在眾人的情緒之外,只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俞顯,臉龐清冷依舊,面無表情的,卻讓注意到易然這種情態的人,莫名覺得這樣的易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靜乖巧。
俞顯緊張的視線終於從易然的手上移開,轉到易然的臉上,罕見地動了真怒:「為什麼要自己下床,還敢擅自摘掉氧氣罩,針也給拔了,得虧現在沒出什麼問題,要是真出了問題怎麼辦,你是真長本事了,這是想要氣誰。」
點滴摘了倒是其次,一時間沒輸液對身體沒有什麼妨礙,倒是氧氣罩摘了後,病人很可能因為缺氧而窒息死亡。
好在易然在醒來的時候,就恢復了自主呼吸能力,除了輸液外,氧氣罩也就不需要戴了。
但俞顯還是生氣。
白渢驚悚看向俞顯:不是,那什麼,哥你還沒把人追上就罵人,就不怕未來嫂子一生氣,理都不理你了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