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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面相覷間,一女生猶豫著開口道:「余悅,我們,我們不是……」
余悅抬眼看向那說話的女生,女生對上余悅平靜的雙眼,莫名噤了聲。
余悅視線微轉,又看了看其他幾人,最終眼皮一垂,側過他們走進飲水間,身後隱隱傳來對話。
「他會不會跟俞顯告狀啊……」
「我覺得應該不會,余悅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們怕什麼,俞顯都不一定會再管他了。」
「……」
余悅怔怔地看著飲水機,過了好半晌,才想起來他是來打水的。
余悅趕忙將水瓶放在其一出水口,不想水卡一掃,滾燙的開水立馬從出水口傾注而下,濺在了余悅的左手上。
「唔!」余悅被燙得下意識甩開了水瓶,腳步急忙後退著,遠離那還在出水的飲水機,後知後覺接錯了水。
余悅死捂著被燙得火辣脹痛的手,呆呆望著飲水間的狼藉水漬,眼眶莫名一酸。
不知道是被疼的,還是因著什麼。
片刻後,余悅緩過些勁來,撿起水瓶,打上溫水。
他低頭看了眼左手上那一片紅腫水泡,頓了頓,默默用袖口小心地攏上了手背,遮著掩著。
隨後默然轉身,離開了飲水間。
第14章 拽校霸獨寵小可憐(14)
晚上回到家,剛要往房間方向走去的俞顯,忽然想起上周答應過要每周周末都帶餘悅去遊樂園玩,不由頓了頓腳步。
俞顯做足心理建設,回身看向余悅:「余……」
卻見余悅已經側過他走向房間,門把一按,人就消失在了房門口。
只留下一道門扇輕闔的聲響。
俞顯:「……」
俞顯靜默一瞬,慢半拍提起步子,也回了房間。
……
余悅靠著門牆,靜靜聽著房門外,透過門扇傳來的模糊不清的關門聲。
他眸光微低,一錯不錯地看著赤紅一片,腫起好幾個水泡的左手,有些怔忪。
良久,余悅將書包掛在衣帽架上,確認俞顯人不在外頭後,才悄無聲息地開門,朝客廳走去。
房間內,俞顯將書包扔在沙發上,腦海里浮現出前一分鐘的情景。
直覺告訴他,余悅心情不好。
俞顯眉宇微蹙,思量著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有人欺負余悅了。念及此,俞顯心頭一急,也顧不上有臉還是沒臉了,轉頭離開房間。
到了余悅的房間門口,俞顯頓了頓,抬手敲門。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余悅開門。
難不成是在洗澡?俞顯心忖道。
俞顯想了想,準備打道回府,想著一會兒再來,卻聽廊道盡頭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俞顯轉眼望去,正見余悅拎著藥箱,像是陡然看見他而驚得僵了身般,一隻腳要抬不抬地,最後緩緩落在了地上。
「你拿藥箱做什麼?」俞顯問道。
余悅愣愣地對上俞顯的視線,下意識將左手往後掩了掩,反應過來這動作未免明顯,又控制著手自然垂落,貼在腿側。
然而這些細微的動作已經被俞顯看進了眼裡。
俞顯步步走到余悅身前,先是從他手裡將藥箱拎過來,隨後垂眸看向余悅被袖管攏著的左手,道:「手給我看看。」
余悅猶豫了兩秒,才將手小幅度地往前伸了伸。
俞顯握住余悅的手腕提到眼前,頓時便看見了那通紅的手背上駭人的水泡,不由呼吸一窒。
「什麼時候弄的?」俞顯看向余悅,「為什麼不說?」
余悅看了眼俞顯,又訥訥地垂下眼看著腳尖,沉默不語。
見狀,俞顯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余悅低迷的情緒很可能有一部分是因為他。
今天俞顯一門心思躲著余悅,課上課下專心默念大悲咒,有意減少與余悅的交流,避免一看見余悅的臉,就忍不住浮想聯翩,然後什麼心靈淨化全都白費。
卻忘了余悅的心性本就敏感自卑,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他奇怪的態度,想必這一天下來胡思亂想了很多有的沒的,更甚是已經做好了哪天被他拋棄的準備。
俞顯定定地看著余悅,頭次覺得自己實在混帳得可以。
最終,俞顯沒再說什麼,邊牽著余悅的手腕,將人帶回客廳,邊掏出手機給私人醫生去了個電話。
楊醫生聽明了情況後,很快便趕來了別墅。
這頭楊醫生給余悅處理著傷口,那頭守在一旁不帶挪動半步的俞顯,一瞧見余悅因為疼痛而忍不住手一瑟縮時,十分討人嫌地頻頻讓醫生動作輕點,擾得一向好脾氣的楊醫生煩不勝煩,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
瞧楊醫生已經瀕臨爆發邊緣,余悅只好大著膽子扯了扯俞顯的袖子,等俞顯看過來時,才小聲道:「我想吃你做的蛋羹了。」
俞顯聞言,轉頭問楊醫生道:「他現在能吃蛋羹麼?」
楊醫生邊用消毒棉球抿著水泡挑破後流出的組織液,邊慢慢回答道:「可以,不過蛋羹里切勿放蔥姜蒜,平常也要注意飲食清淡,忌辛辣刺激性食物,多攝入高蛋白,能加快創面癒合的速度。」
「好。」俞顯應著,隨手揉了把余悅的腦袋後,起身走向了廚房。
余悅腦袋微轉,溫軟視線一直緊緊追著俞顯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盲區好一會兒,才緩緩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