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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這是在休息間。」
俞顯含笑瞧著易然,嗓音卻沙啞磁醇到一聽入耳朵里,易然就覺渾身一酥。
「你的休息間,不會有人輕易進來。」易然還很認真地反駁了一句,接著低下頭吻在了俞顯的喉結處,激得俞顯低悶一聲。
易然又循著往下,吻在了俞顯的心口處:「我能感受到你了,感受到我們。」
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俞顯的胸口,伴隨一聲輕啞而飽含情意的話語,狠狠砸在了俞顯的心臟上。
「俞顯,我愛你。」
俞顯心神俱震。
隱約印象中,他們之間好像並沒有說過「愛」這個字眼,以至於俞顯現下聽見易然的話,只覺呼吸都窒了窒。
下一瞬,俞顯一把扣住易然的腰身,迫使他起身間,湊首咬住易然的唇,齒關一抵開,便用力深吻這要撓疼他心肝的寶貝,大有把人拆吃入腹的架勢。
易然幾乎快要溺斃在吻里,卻半點不避不退,迎合俞顯的占有。
第63章 你好像是他(16)
瓢潑大雨朝人間沖刷而下,雨柱匯入深夜無盡的黑里,微弱霓虹映不明它的軌跡,只有泛著冰冷的血腥味散出一縷死亡的氣息。
長汀街末,一棟洋房周圍拉起了警戒線,警笛鳴響急促,打碎了雨夜的潮悶寂靜,豐以倫披著黑色雨衣從警車下來,隨刑偵支隊進入洋房內勘察案發現場。
依照平台上視頻所見,死者在房內懸掛了一條承重強度高,粗細程度較低的繩子上吊,死法怪異在於,繩子上串滿了鋒利細小的刀片。
從死者脖子勒在繩子那一刻起,到設定了錄製時長,且聯網時會自動發送的視頻傳到社交平台上,死者脖子一直不斷被「繩刀」勒割,等警方趕到現場時,死者脖子已經斷了大半,剩小半個後脖掛著,屍體懸在半空搖搖欲墜,血水流了一地。
死者前面,架著一台攝像機。
現場勘查完畢後,死者用屍袋一裹,往外運送。
豐以倫跟著走出洋房庭院,雨柱打過雨衣帽檐,撲在臉上,他伸手抹了把雨水,在警燈光芒灑在經過的屍袋上時,豐以倫驀覺一絲被窺視的異樣,他轉頭朝周圍張望了片刻,然而視線所過儘是漆黑。
豐以倫皺了皺眉,提著手電,依直覺往一條深巷走去。
「小豐,你做什麼呢?趕緊上車,回警局了。」
豐以倫聞聲止步,他猶豫地看了深巷一秒,最後還是聽令轉身。
「是,隊長!」
深巷裡,一身著風衣,舉著黑傘的朦朧黑影隱沒在不起眼的牆角邊,黢黑之下看不清半點形容輪廓,他沉默地望著豐以倫的方向,白得晃眼的拇指按在傘柄上碾磨著刻紋,碾得指腹青白。
一直到豐以倫上車關門,一直到警車陸續離開,黑影才將傘面一轉,轉身往巷子深處離去。
「cut!」
畢立業喊了停止,用監視器回放了一遍剛才拍攝的畫面,隨後道:「小俞需要補拍兩個特寫。」
「好。」從攝影範圍外的警車下來的俞顯回應道,片場很快重新布景,俞顯又回到了察覺異樣的情境中。
這場戲拍的是米奈有別以往在暗中操盤的行事風格,獨身來到案發現場的窗邊,親眼欣賞著「跟隨李力一同放了人形風箏「的另一個青年的自殺全過程。
直到警笛由遠及近響起,從復仇得成的興奮狀態里抽離出來的米奈,才不緊不慢地離開洋房,在離開之前,發現了豐以倫的存在。
而這,也是一個為鋪開後面劇情的暗示性關鍵轉折。
它暗示了連環命案里其一一個死者為何會在米奈的鋼琴演奏會上上演「自殺」,讓米奈無可避免地與命案牽扯到了一起。
這看起來並不是心思縝密,具有高超反偵察能力的米奈會愚蠢犯下的錯誤。
於是後期審判出來的原因只能指向一點——米奈在故意暴.露自己。
暴.露在豐以倫面前。
且從暴.露的那一刻起,米奈就已經作好了走入監牢的打算。
換而言之,這座監牢,是他精心為自己打造。
俞顯拍完特寫後,噴水槍也隨之一關,停止了人工降雨。
易然從祈笑笑手裡拿過毛巾,走向正在脫下雨披的俞顯,抬手擦乾他臉上的水,俞顯順勢摟住易然的腰,說道:「等會兒要拍的戲,是你最後彈奏鋼琴的兩場戲份了,所以我已經安排了人在拍完戲後把蘭斯特運回家裡。」
說完,俞顯毫不意外地看見易然眼裡流露出一絲不舍,他沒有安撫,反而含笑道:「要不要好好跟它道個別?」
從接下這部電影開始,俞顯就花高價從Y國拍下了一架收藏級藝術鋼琴「蘭斯特」回來,用來給易然培育音樂素養,滋養「米奈」靈魂。
結果也是意料之中,隨著學習鋼琴的時日越長,易然對音樂就越發喜歡,彈奏手法日漸嫻熟,當他坐在敞亮寬闊的琴房中央,坐在琴凳上演奏時,便如同一個氣質優雅迷人的鋼琴小王子一樣,惹人駐足。
到了現在,鋼琴已經成為了易然的一個知心玩伴,以至於一聽玩伴要先回家,易然難免有些捨不得。
易然躑躅好一會兒,正要艱難點頭時,俞顯失笑捏了捏易然的臉:「逗你玩的。」
易然眨了眨眼,有些懵。
俞顯說:「咱們房間隔壁的套房,我找人改造成了臨時琴房,勉強能讓蘭斯特住下。」